“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马珲轻轻走到皇甫敬文的身边,低声说道。
“恩?何事?”皇甫敬文本是低头批奏章,却半天没有再听见马珲说话,于是他抬头看向马珲,之间马珲面有难色,似乎还在犹豫如何开口。
“到底是什么事,直说无妨。”皇甫敬文再次问道。
“回皇上,皇贵妃已经进了京城了。”
皇甫敬文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高兴地问道:“果真?那你派人去接向晚了吗?”
“是,奴才本来已经拍了卞统领去救人,结果皇贵妃还是没留下。”
“此话何解,‘救人’?你说的清楚些。”皇甫敬文皱起了眉头,怎么马珲说话如此吞吞吐吐。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奴才得到消息有宫里人雇了唐门的杀手半路截杀皇贵妃,好让她回不了宫,于是奴才就派了卞统领带人前去营救。他们已经见到了皇贵妃的面,可是那帮唐门的杀手纠缠于他们,被皇甫敬垚的人带着皇贵妃又悄悄逃走了,现在还不知他们的下落。”
“混账!什么人如此大胆?你刚刚说宫内人,难道是太后派去的?太后又是从何得知向晚的下落的呢?”皇甫敬文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一下。
“拒奴才所知,那唐门杀手的买主不是太后。”马珲欲言又止。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你直说吧,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要害朕心爱之人。”皇甫敬文急着知道幕后黑手。
“皇上不如自己想想,皇贵妃要回京的事情您还告诉过谁?”马珲还是没有直说,此事需得皇上自己心里有数,他贸然指控恐怕不能令皇上信服。
皇甫敬文疑惑地看着马珲,马珲在他面前想来无话隐藏,可是这回却古怪得很,他回忆着思索着。终于,他反应过来缓缓地问道:“是丽妃?”
说话这话,还未等马珲回答,皇甫敬文又摇头否定自己的话:“丽妃与向晚姐妹情深。怎会如此?而且她的性子柔弱,绝不会......”
“皇上,请听奴才一言。”马珲突然跪下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何必如此?”见马珲这样慎重,皇甫敬文觉得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定很要紧。
“皇上。丽妃娘娘与皇贵妃的‘情谊’恐怕只是她博得圣宠的筹码,且二皇子已经由她抚养,若是皇贵妃回宫,她这所有的宠爱与希冀可就都成了泡影,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见皇甫敬文沉吟不语,马珲继续说道,“皇上,这后宫里的女人哪有什么真正的姐妹之情,您自小在宫里长大,应该深有体会。像皇贵妃那样温柔识礼又不争不怨的女子。后宫实在是凤毛麟角。”
“你说丽妃指使唐门杀手截杀向晚,是否还有证据?”皇甫敬文显是被马珲的话说动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是丽妃陪伴在侧,他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
“皇上稍等,奴才带了一个人来。”马珲起身,走到了门口。
皇甫敬文点点头。
马珲打开房门,紫章已经到了,原来他是让小太监去找了紫章前来陈情。
和紫章一起进御书房的还有卞祎,二人齐齐跪在皇甫敬文的面前。
“紫章,怎么是你?你们都起来吧。”皇甫敬文一挥手。
“皇上。正是紫章告知奴才有人要刺杀皇贵妃之事的。”
“紫章,你来说,把你知道的说个一清二楚。”
“是,皇上。”紫章福身说道。“皇上,丽妃陪您去踏春回来以后的当晚,便神秘出宫,她回宫以后,奴婢听到她和忍冬的对话,她吩咐忍冬去关雎宫拿一件皇贵妃的旧衣。好让宫外的杀手有办法追踪到皇贵妃的下落,奴婢一路跟着忍冬,她果然这么做了。奴婢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便找了马总管,将实情告知。”
“除此之外,丽妃还做了什么?”皇甫敬文皱眉,紫章向来稳重,这些年照顾楷儿也是尽心尽力,她在玉棠宫里这么多年,有些事想必不会有假。
“丽妃已将皇贵妃要回宫的消息告诉了太后,他们连成一线,为的不过是要将皇贵妃截杀在宫外,这些年,皇上您不知道,丽妃从不让我们在二皇子面前提起皇贵妃,二皇子现在已经只知道丽妃这个养母而不知皇贵妃这个生母了。还有锦儿,她的死......”
“锦儿不是感染风寒病死的吗?”
“并非如此,不过是因为锦儿时常在二皇子面前提起皇贵妃是他生母的事情,再加之锦儿比我知道更多丽妃从前的事情,丽妃恼羞成怒,才下了毒手。”说到这里,紫章的声音哽咽了,锦儿若是还在,知道皇贵妃要回来,一定会比她更加高兴。
“丽妃,居然会是这样的女人!朕这么多年竟被她蒙蔽至此?!”皇甫敬文的手紧紧地握着桌角,他大受打击,原来他以为付青芜与楚向晚的“姐妹之情”在这宫里十分难得,却不想,原来还是一场戏。
“马珲,你去玉棠宫,将丽妃即刻押到御书房啦见朕。”皇甫敬文怒不可遏,指着马珲,就要将付青芜入罪。
“皇上请暂息雷霆之怒,现在去追究丽妃的罪责,恐怕阖宫都会知道皇贵妃即将回来的事情,到时候太后那里只会更疯狂地在宫外寻找皇贵妃的踪迹,这样会让皇贵妃有危险的。”马珲在一旁劝道,“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私底下悄悄地注意着丽妃的动向,就连太后有什么行动也能获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