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月来,皇甫敬文很少踏足后宫,关雎宫也是异常宁静。可楚向晚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十月的天气,应该已经秋凉了,可是楚向晚总是嫌热,还用着薄被不许换。而且每每起床,她总是一阵晕眩,有时候吃两口东西会全数吐出来,有时候又食欲很好,让倩儿做这做那给她,可真端到面前却又不想吃了。倩儿说请太医来看一看,但是楚向晚不肯,自上次的事以后,楚向晚就不愿意见人,总是一个人呆在宫里不愿动,有时候就这么望着天空发呆,一整天就过去了。
有一天晌午皇甫敬文来看楚向晚,她虽然知道,却不愿接驾,就假装睡着侧身背对着门口,皇甫敬文站在她身后良久,一直看着她,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愿意见我,朕不来打扰你便是。何时你想通了,再来见朕。”此后,皇甫敬文再也没有来过关雎宫,只是经常叫了倩儿去御书房询问楚向晚的饮食起居。
倩儿看着楚向晚憔悴消沉的样子,很想去劝一劝,可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解小姐,只能每天陪着楚向晚,好好地照顾她。
“太后,方尚书来给您请安。”慈和宫里,李嬷嬷进入内室禀报。
“让他去正殿等哀家。”
“是。”李嬷嬷出去了。
“微臣参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见太后出来,方亭楼立刻跪下道。
“起来吧,”太后挥挥手,“你应该知道哀家想的是什么,安不安的,要看你做的事情让不让哀家满意。一个多月了,哀家让你办点事居然这么久,实在叫哀家失望。”
“求太后恕罪,”方亭楼又跪下了,“微臣派出去的人路上一直有人阻拦,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批人,所以,断断续续的,查了这么久才确定下来。”
“好,那你说,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太后直奔主题。
“已经基本属实,皇甫敬垚和楚向晚确有奸情。”
“怎么说?”太后的嘴角微微翘起,早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没想到是真的,这次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万劫不复。
“回太后,微臣派人去楚府和楚府的别院都打听过,但是都一无所获。后来微臣多方调查,查到了和卞祎一起出去调查的其他人,皇上知道此事后吩咐卞祎将他们全部灭口,其中有一个人诈死逃过了此事。微臣的人一直追到边疆与匈奴接壤的地方,才抓住了此人。他为求活命,交代了一切。楚向晚在大婚前一直与皇甫敬垚在一起,甚至同宿一屋、同睡一床。”
“真是混账!皇甫敬垚该死,楚向晚更该死,这两个人竟然做出这种不伦之事,还想瞒骗哀家和皇上,真是罪该万死。皇上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竟然连这种事也能容忍,还给了她皇贵妃的头衔,哀家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在宫里一手遮天。方亭楼,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哀家自有主张。”太后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杀意。
“李嬷嬷,你带人去关雎宫,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把楚向晚带来慈和宫。”
“奴婢遵命。”
不过一刻钟,李嬷嬷就带人风风火火地到了关雎宫。
“嬷嬷,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擅入关雎宫,有什么事,容奴才进去通报一下。”
“你个小小侍卫,也敢过问太后的旨意,给我让开!”李嬷嬷狐假虎威地高声嚷道。
侍卫不敢再拦,只能放行。
进了内殿,楚向晚正倚在软榻上看书,今天她难得有兴致要看书,倩儿也高兴得很,没想到太后宫里的李嬷嬷带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李嬷嬷,你干什么,娘娘的内殿也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吗?”倩儿生气地问道。
“啪。”李嬷嬷上去就给了倩儿一个耳光,倩儿的脸登时就红肿起来。
“倩儿,”楚向晚从榻上站了起来,她对李嬷嬷说,“李嬷嬷,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通报就直接带人闯进来,还动手打人?”
“皇贵妃,得罪了,请跟老奴去一趟慈和宫,太后要见你。”李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她看来,这声“皇贵妃”已经是给了楚向晚极大的面子,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声了吧。
“好,本宫跟你们去。倩儿,你不用跟着,在关雎宫等本宫回来。”
“娘娘,奴婢还是陪你同去吧,你近日身体不适,中午还一直说胸闷呢。”
“这可由不得你说,太后只要皇贵妃一人去,你难道想违抗太后的旨意?”
“我——”
“好了,我们走吧。”楚向晚阻止倩儿继续说下去,和李嬷嬷一起出了关雎宫。
“臣妾参见太后。”
“怎么,万千宠爱的皇贵妃还记得哀家这个老太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太后嘲讽地说道。
“臣妾不敢。”自楚向晚被封为皇贵妃以后,皇甫敬文就下了旨意,说“皇贵妃身体虚弱,就免了每日的慈和宫请安”,还加派了侍卫一直守在外面,虽然也有紧张楚向晚安危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软禁,皇甫敬文怕楚向晚再见皇甫敬垚,因此下了这道旨。楚向晚也深居简出,不愿出去见人,因此,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踏足慈和宫了。
“楚向晚,你可知罪?”太后先发制人。
“臣妾请太后明示。”
“哼,你这个贱人,哀家真是小看了你,居然和皇甫敬垚暗通款曲,在大婚前行不伦之事,简直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你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和皇甫敬垚有奸情,还想帮着他谋夺皇上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