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了以后,付青芜进来了,她跪在地上贺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喜得麟儿。”手心攥得紧紧的,刚涂过丹蔻的指甲已经被自己握断了两只,可是面上却明媚喜悦,似乎是自己生了孩子一样高兴。其实,刚刚在殿外,殿内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楚向晚刚产下皇子,皇上就迫不及待地要封她为皇后,还要把这大周的江山传给她的儿子,别说是太后,任何人知道了都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楚向晚。太后也不是好惹的,一句“抚养皇子”就扯住了楚向晚的后腿,让她即使成为皇后也无法与之抗衡。
“妹妹如何这样称呼我,还行此大礼?”楚向晚不适应现在就有人称她为皇后。
“皇上既已下旨,行礼也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这一声皇后姐姐当得起。再说了,皇上的心里,姐姐早已是无可替代的皇后了,不是吗?”付青芜起身柔柔笑望着楚向晚,眼睛里还有泪水未干,似乎为楚向晚的苦尽甘来感到欣慰。
“丽充媛说得正是,向晚,你总是这样谦卑识礼,其实在朕的心里,能登上凤位的只有你而已,咱们的儿子,也是毋庸置疑的太子。”皇甫敬文深情凝视楚向晚,其他的人,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皇上,后宫还有很多端庄识大体的姐妹,臣妾不过是照自己的本分行事。至于储君之事,孩子还小,现在册立还为时过早,等日后皇子成年,皇上再定夺不迟。”楚向晚觉得,皇后之位有如众矢之的,凤冠在手并非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皇甫敬文的宠爱已经让她集怨于一身,再加上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这后宫的日子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她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不要卷入皇家的权势争斗之中。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意,她想逃离争斗的漩涡,命运就偏偏要把她放在风暴的最中心。
“皇上和姐姐鹣鲽情深,叫人羡慕,姐姐其实无须担心这么多,一切有皇上在,旁人就算再不服也只能听命。”付青芜正声说道,她的话让皇甫敬文很受用,可是楚向晚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是,有朕在一天,一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不让任何人伤你们分毫。”皇甫敬文又一次郑重承诺,付青芜望了一眼皇甫敬文,把头瞥向了别处。为什么,每一次皇甫敬文说这样的暖心之语她都在场,一次又一次地目睹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不啻是凌迟酷刑。后宫就是这样,许许多多年轻的身体,许许多多如花的容貌,只等待一人来采摘和享用,乱花渐欲迷人眼对平衡后宫局面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若这个人把全副的感情放在一朵花上,要不了多久,其他的花就会枯萎零落或者腐败变味。正如付青芜,因为爱而不得,才会变得心狠手辣,不顾一切。
“皇上,是时候该上早朝了。”马珲在旁边提醒道。
楚向晚生孩子这一夜,皇甫敬文没有阖过眼,可是他现在的精神却很好,这份巨大的喜悦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他扶着楚向晚躺下,为她捋好鬓边的头发:“朕去上朝了,你辛苦一夜,该好好休息才是。”
付青芜从马珲的手里接过朝服,为皇甫敬文换上,楚向晚在一旁看她的神色,那种深浓爱恋的眼神一览无余,她在心内叹一口气:皇上,不如惜取眼前人。
皇甫敬文走后,付青芜站在床边为楚向晚掖好被角:“姐姐,妹妹先回宫去了,等姐姐歇息好了我再来看姐姐。”
楚向晚点点头,这一夜实在太疲累,她现在要好好休息,因为醒来后要面对的是无尽的争斗和算计。
“臣妾参见太后。”方晓舟和方晓寒接到皇上晓谕六宫的封后旨意,不约而同地到了慈和宫。
“太后,楚向晚眼见着封后了,她的孩子再成为太子,这后宫可就没有臣妾和元儿的立足之地了呀!”方晓舟一进门,抢在方晓寒说话之前,就哭诉着跪在了太后的身边,“这叫我们娘俩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后已经皱起了眉头,方晓寒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姐姐,她以前在家时就这样,仗着自己是嫡出长女,就处处撒娇撒痴,在父亲面前占尽好处。进宫这几年,还是半点长进也没有,遇到事情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是她生了皇长子,太后恐怕早就让她成为弃子了。她现在这样哭哭啼啼,只会招致太后的厌恶。
“你给哀家闭嘴!”太后挥掉了桌上的茶盏,这个方晓舟进宫最早,却还是这样拿不住半点事,太后也很伤脑筋,“哀家告诉你,皇上封那个女人做皇后是哀家准了的,而且,哀家还会抚养她的孩子直至成年。”
“太后!”方晓舟被太后最后一句话惊着了,她不明白太后为何会作此决定,所以她愣在当下,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太后此举的意思是?”方晓寒此时也不明白太后的用意了。昨晚之事是她一手安排的,而且照晓君回禀的情况来看,楚向晚已经知道了太后的奸情,太后不可能会放过楚向晚的,怎么又会许了她皇后之位呢?
“女人在后宫最大的指望是什么?是皇嗣,尤其是皇子,只要孩子在哀家这里,楚向晚必须就范。皇后?不过是个虚衔罢了,皇上喜欢就给她吧。日子还长着呢,皇后这个位子有没有命做到头难说着呢。”太后说这话成竹在胸,这个孩子在楚向晚的心里可能比楚向晚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所以,她不怕楚向晚翻出大浪来。
“太后英明,臣妾们只要有太后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