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坐落,杨少聪借着朦胧的灯光,看见了“癞蛤蟆”的身影,他正和四个随从,在一群“陪酒女”的簇拥下,大杯大杯地灌酒。
杨少聪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张大酒桌,附在他的耳边说道:“方公子!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前面一群花蝴蝶围着的那矮胖子,就是癞蛤蟆!”
方磊听得,精神为之一振,侧目瞥之,但见“癞蛤蟆”正坐在桌旁酗酒,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肚子鼓鼓胀朕,活脱脱的就象一只癞蛤蟆。
他忙小声地说道:“杨公子!这里乌烟瘴气的,根本就不是咱们待的地方,外面等他吧?我真不相信他们一个晚上都不出来!”
说时,掏出五两银子塞给正在写菜单的老板娘,站起身便走了出去,老板娘望着两个公子的背影,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干手净脚,白赚了五两银子,这么好的生意,去那里找啊!
来到门口,两人找了个隐蔽处,便坐了下来,杨少聪一时兴起,小声地说道:“方公子!你不知道,这个癞蛤蟆,不但人长得似,他还有过一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笑话呢!”
“癞蛤蟆”名叫吴子元,是上埠县街口镇人,孩提时和另一家姓王的人是邻居,两家人都在街上开店铺做生意。
这姓王家有一个女孩叫王月仙,比吴子元小两岁,她长得十分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眸似秋水,樱桃小口,齿若编贝,特别是那两只小酒窝,笑起来十分迷人。
邻家的孩子,那有不在一起玩之理?吴子元虽然长得胖乎乎的,人也比同龄的孩子矮半截,但有的是力气,经常爬在地上,驼着王月仙玩骑马,令她十分开心,那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她的口中传出来。
吴子元八岁那年,被送到镇上的私塾去读书,和王月仙一起上学放学,是一对很玩得来的男女小伙伴,半路上,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吴子元装新郎,王月仙装新娘,两人还手牵着手,进洞房呢?
只可惜好境不长,吴子元十五岁那年,家里的生意由于经营不善而一落千丈,最后连本钱也蚀光了,只得全家搬回乡下种田,而王月仙一家,还继续在镇上做生意呢!
吴子元二十岁那年,王月仙也是十八个年头,她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艳若桃花,就象一个刚从天上下凡的仙女,令人刮目相看。
而他,长大而不长高,胖墩墩的一身肥肉,样貌丑陋,但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以为王月仙还对他一往情深,找了个媒人去提亲,结果被王月仙的母亲挡在门外,一口回绝,还讥讽地说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媒人刚出门,吴子元就开始在发着白日梦,幻想着王月仙的家人收下彩礼后,他就可以择个良辰吉日,抱得美人归,然后双宿双栖,生男育女,继承吴家香火。
谁知他的美梦被现实砸得粉碎,当媒人把王家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时,直气得怒火中烧,浑身发抖,决定上山入伙为寇,让贼大当家带人到镇上为他抢亲,结果又被拒绝,答应他如果肯留在山寨好好干,帮他从长计议。
这一拖就是大半年,后来一打听,王月仙早已贵为人妇,他把一切的怨恨都归根在大当家的身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纠集了几个贴身兄弟,把大当家给做了。
自从做了大当家后,他变得更加奸诈狡猾,凶残成性,作恶多端,终于激怒了知县,行文各镇缉捕房,集中所有捕快,攻破山寨,剿杀贼匪,但却被他和几个心腹逃过了一劫,流窜到三兴镇后,纠集了一些地痞恶棍,又拉起了山头,继续为非作歹。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清溪镇一事,把他的胆子也吓破了,毁了经营五六年的贼窝,转入地下蛰伏,等风声过后,东山再起。
但是,一向贪杯贪色的贼人,如何能改得了本性?隐藏几天后,见得风平浪静,他又冒头了,直到这时,他还不知道鹅公岭山寨的贼人,已被尽数诛杀,只知道他们也藏匿了起来,消息闭塞,无疑加快了他们的灭亡,他的行踪,早已被方磊和杨少聪盯上了。
方磊听了杨少聪的叙述,讥讽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个狗贼,由于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便心里变态,走向极端,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悲啊!”
其实,很多人都是因为贪欲,而走上了违法犯罪这一条不归路,真是“一失足成古恨”,再想回头,已是百年之身。
半夜时分,“癞蛤蟆”才带着四个心腹之人,醉意醺醺地从“快活林”走了出来,然后雇了一辆大马车,直向镇西驶去,方磊和杨少聪运起轻功,紧紧地跟在后面,看看这个“癞蛤蟆”的落脚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出了镇后,又走了一段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两人忙向路边闪去,隐蔽在黑影之中,但见四个贼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个随从给了车把式一些碎银,威胁道:“老老实实地载你的客,不要向外人说出我们的行踪,人家都说祸从口出,一旦被老子发现你不讲信用,便杀你全家!”
那车把式唯唯诺诺地说道:“好汉放心,小人一定会守口如瓶,少说话,多干活,向任何人都不会乱言闲语,更不会提起你们的半点事情来!”
“如此最好!明天晚上回来时,我们还是雇用你的车辆!”那个随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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