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场地作战,朝廷和起义军都难使用上埋伏骑兵等手段,战斗的双方,一个被元彧憋得太久,正急于发泄,一个恨得太深,也要释放,双方没有任何的花招,战斗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荣誉、信仰、功勋,战场中的人根本顾不上这些,他们眸中只有血红,他们的心中只有杀戮,杀人或者被杀,这里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还是陈宇首次离这么近亲眼目睹一场战役,看着眼前的士兵,他们不断的冲击,不断的倒下,不断的填补空缺,陈宇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心里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战争的意义何在,这些士兵生命的意义何在,在他们的父母妻儿的眼里,他们是天,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在上位者的手里,他们的命却如同草芥,不过是权力争夺的棋子……
“你想什么呢?”贺拔胜见陈宇表情有异,对他关心道。
“太残忍了,什么时候能不打仗!”陈宇目光从战场收了回来,他对自己这个幼稚的问题感到好笑,他知道天下大乱才刚刚开始,如今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将来他还会遇到更多,比这惨烈千百倍的战役。
“见的多了你就麻木了,有人就会有战争,永远不会休止!”贺拔胜也叹了口气,“对了,刚才有传令兵给元彧传了话,我看元彧面色有异,这就是你说的变数吗?”
“估计是怀朔被攻陷的消息,元彧必定心生胆怯,师父我让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在他准备逃跑的时候,我们要出手……”陈宇道。
“战事胶着,胜负还未分,他作为主帅要是敢逃跑,我拼出命也要斩杀了他!”贺拔胜气愤道,至于怀朔的沦陷,贺拔胜却并不太意外,毕竟怀朔镇的情况,他贺拔胜也再清楚不过了。
“杀了他也没用,我们到时候想办法控制住他,逼他坚持到最后就好!”陈宇缓缓说道。
“于谨,贺拔胜何在!”元彧突然唤起了二人的名字。
贺拔胜和于谨见了立即走到元彧面前,只见元彧刚才紧张的面色已经恢复,他看了眼战场,转头对二人说道:“战事胶着,我命你二人立即带我本部兵马,突袭敌军,你们可敢?”
“末将万死不辞!”于谨正愁没机会表现,立即欣喜回复道,
“贺拔将军,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不过如今正是需要你勇武的时候,难道你害怕了吗!莫非六镇第一猛士是浪得虚名?”元彧激将道。
贺拔胜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他本来早就想去厮杀,但一想到陈宇的担心,他更怕到时候元彧脚底抹油,直接跑了,那朝廷这大军肯定全军覆没。
贺拔胜还在犹豫,却见陈宇悄悄对自己点头,他这才咬牙同意了元彧的要求。
“其实我早就憋不住想出去厮杀了,你刚才为何暗示我同意,不是担心元彧要跑吗?”贺拔胜上阵在即,急忙问道。
“他打定主意要跑才支开你和于谨,你刚才不答应,他直接就可以用违抗军令斩了你,还好他见我年纪小,轻视了我,我一会尽力而为吧!”陈宇快速说道。
至此贺拔胜也不好再说什么,和于谨二人带着兵马,立即杀入战场。
陈宇正在想怎样再接近元彧,进而控制他,不让他逃跑,却不想元彧又派人把他叫到跟前,“贺拔胜不愧是第一猛将,好生威猛,你看他所过之处,敌将只有避让的份儿!”
陈宇也望向战场,随即道:“那于参军长得斯斯文文,没想到武艺也是不俗,真是让人意外啊!”
“于谨的功夫不错,我早就知道,至于陈宇你,你是贺拔胜的高徒,武艺恐怕也不差吧,如今你就在我身边,你打算怎么控制我?”元彧调笑道。
“恩?大人何意,我不太明白!”陈宇表面装傻,但心里却惊骇莫名。
“聪明人面前就别装傻了,你和贺拔胜窃窃私语我都看在眼里,我开始就很奇怪,贺拔胜这种武痴,明明没有受伤为何却不想上阵杀敌,看来你真是害怕我临阵脱逃,故意看着我啊!”元彧得意道。
“哈哈,本来我也是猜测,看到你现在的表情,我才彻底肯定!”元彧哈哈大笑道。
“大人既然知道我的意图为何还要叫我来?”陈宇好奇道。
“你也知道,临阵脱逃是大罪,就算我身份尊贵,不用担心杀头,不过名声总归有损,必须找一个替罪羊!”元彧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心中一跳,谨慎的看向元彧,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满满升腾起来。
元彧不在意的瞟了一眼陈宇,继续说道:“若是此时有人行刺本王,使得本王不得已撤退,那么……”
陈宇顿时感觉后心冰凉,如果真像元彧所说,那么自己就是那头替罪羔羊了,不但白死不说,还得成为战败的祸首。
陈宇定了定神,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用武力制住你吗?”
“贺拔将军冲得太深了,一旦这里有异,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元彧不急不慢道。
陈宇匆匆回头一看,贺拔胜确实已经不见踪影,自己这个师父平时极为冷静,一旦战场见了血,兴奋起来,谁也拦不住!突然陈宇心里一惊,元彧这手明显是让自己分神……
等陈宇忙回过头,却见元彧已经拔出佩剑,突然向自己刺来,元彧动作极快,剑法明显不差,陈宇纵然武功不低,却也无法安然闪过,勉强避过要害,却还是被划中了右肋,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