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愕然,又无语,这也太荒诞了,见过多管闲事的,没见过没事多管闲事的。转眸看了安景旭一眼,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回视。顾初夏转过眸去,暗自生着闷气。
安景旭也没说话,顾初夏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车厢里温度在升高,骤冷骤热的顾初夏脸上起了一层绯色,身上的滴着雨,座位上一片湿濡,顾初夏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车都湿了。”
这个女人就关心车吗?安景旭冷冷回一句:“多关心你自己就好。”
顾初夏不出声了,好心没好报,还不是看他车名贵嘛,这种进口车最难养了,里面沾不得水,现在看来是被她毁了。算了安景旭反正车多,他都不介意,自己还管他那么多。
于是乎,顾初夏坦坦荡荡地在车里面挤着袖子上的水,坦坦荡荡地让水滴在车里。
安景旭看着顾初夏,有些哭笑不得,这车算是废了,不过这个女人向来暴殄天物。调了调车里的空调温度,安景旭态度十分不友好:“你这个女人没有一次下雨带伞。很喜欢淋浴吗?”
顾初夏淋了雨,有些昏昏沉沉的,点头,软软的嗓音:“嗯,七年前淋了一次就喜欢上了,以前也没有带伞的习惯,每次下雨我母亲就会来给我送伞,那时候为了让她来接我,我从来不带,就养成习惯了。”
语气里有些委屈,有些失落,安景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火气都消失殆尽了,心里被这轻轻浅浅的声音软化了个彻底。
这个女人总能一两句话弄得安景旭火冒三丈,也总能一两句话弄得他弃械投降。
安景旭寻了条干毛巾,给顾初夏,声音难得的温柔:“擦一下,别感冒了。”
顾初夏也不扭捏,接过毛巾擦脸,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巧合这种东西概率太低,顾初夏不觉得自己能碰上。
安景旭言简意赅,语气里没什么亲情绪,平铺直叙地回答:“顾初年试婚纱。”
顾初夏惊叹:“那你还丢下她出来。”还真是走哪都能碰上,今天真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顾初夏心里想着。
还是因为你……安景旭一句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回去,这个不识趣的女人,跟她说了也是自讨没趣。难道告诉这个女人自己一遇上她就魂不守舍地跟出来了,这个女人一定幸灾乐祸地置身事外。
安景旭不说话,、有些别扭地扭头生闷气,顾初夏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将话题扯开安景旭,说道顾初年身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语调:“顾初年一定在气得咬牙切齿,可惜看不到。”
安景旭心里有种猫抓似的感觉,觉得顾初夏这幅幸灾乐祸外加扼腕叹息的样子很碍眼,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女人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回想起来,好像真是每次与这个女人相处开口闭口都是顾初年,真是让人不恼火,难道他们之间除了顾初年就没有别的牵扯吗……
确实,好像没有!
被吼的顾初夏有些无辜错愕,这安景旭真是越来越暴戾霸道了,以前至少还是不动声色的阴狠,现在来光明正大的,顾初夏不予理会,小声地埋怨:“是你先说的。”
然后便不出声了,安景旭气结,也沉默,倒也相安无事。
婚纱城里,顾初年身着一袭梦幻一般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拖了一地,一脸期待地走出试衣间。
“景旭。”她眉目含烟,娇羞又含蓄的幸福。
美眸一睃,除了站在那里出神的女服务员根本没有别的人。
女服务员一脸为难地走过去,缄默不言,这个时候肯定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顾初年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盯着女服务员说:“安先生人呢?”
女服务员顿时觉得背脊发冷,很错愕,她可是顾初年的忠实粉丝,这样戾气的顾初年真是让她大吃一惊,支支吾吾地说:“他——”
怎么说啊,总不能说准新郎逃了吧,那该多伤人啊。
女服务员还在踌躇着要怎么尽可能不伤人地陈叔准新郎跑路的事实,便听见准新娘失落地自言自语:“他还是走了。”
抬眸,女服务员望见一潭寒冰,那眼眸真像……顾初年眼的那个乱世佳人里面那个为爱疯狂的主角,眼神全是杀气。
气氛渗人,女服务员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半响,才听到顾初年嗓音:“安景旭,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吗?”
这声音着实……女服务员一顿,越来越像乱世佳人里面后来那个狠辣阴毒的女一号。
“那这件婚纱?”看着顾初年怔愣,女服务员揶揄问道。
顾初年没有说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面色十分难看,转身,自顾往试衣间里走。
女服务员看着顾初年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半响听到试衣间里的声音。
“嘶——”似乎是一副撕裂的声音。
对,确实是,女服务员确定,心里焦急,这顾初年不会是想不开吧,还好试衣间里没有地方上吊。
“嘶——”
又是一声衣料撕碎的声音,这到底撕得的是什么啊。女服务员侧耳认真听。
“啊——”
是顾初年的声音,愤慨的歇斯底里。
试衣间里,顾初年将那件华美的婚纱一片一片撕碎,那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耻辱,她怒红了眼,胸腔里一把火烧得旺盛,那样煎熬着她,她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叫:“顾初夏,你怎么不去死!!”
“去死!!”
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