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似乎那个消失了才几个月的噩梦又闪现的脑海里,那一声声的惨叫,那鲜血飚射的夜晚,那漫天的无情大火,以及那一道令他痛苦了这么多年的剑光!
想起这一切,牛鸿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要报仇,要为家人报仇,要为一家子几百口人报仇,立即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追逐刚刚那两个黑影而去。
在云梦州的期间,钟浩然还把魔教的轻功身法传授给了牛鸿,再加上牛鸿现如今真气修为极高,这一追踪起来自然宛若风驰电掣一般。
只可惜牛鸿追踪了半个时辰,却依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身影,脚下一顿,长长地叹息一声,真气倒是消耗了不少,想要找的人影却半个也没看到。
好在消耗掉的真气都是散注于周身穴道之中,只要回去之后再运功调戏就会自然地回到丹田之内。
既然追踪无果,牛鸿只得悻悻而归,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是拥有烈日真气,距离这两个高手的境界修为太远了,即便会真的遇到当初那个一剑斩了半个府邸的牛人,只怕在人家手上也支撑不了一招半式。
不行,必须要努力练功了,牛鸿心里喟然叹息一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转头走向三娘酒肆。
三娘酒肆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远远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这里的喧嚣声,牛鸿站在路口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酒肆。
酒肆里的客人很多,关老七他们的大嗓门尤为突出,当然,他们谈论的是今晚上参加花魁大赛的名妓之中,谁的身材好,谁的功夫好,谁的相貌好等等。
只可惜这种名妓可不是他们这种小混混能够染指的,但是那过夜之资就足以让他们很惬意地过上几个月的了。
不过。也有读书人很鄙夷地看着他们,一群粗痞之徒,就知道谈论女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哪像自己等人谈论的是高雅的艺术,对了,那天魔舞居然能够如此传神地表达了一对情人依依惜别的情景。
当然,那几个动作更加能够体现那一对情侣之间的炙热感情。
牛鸿走进酒肆的时候,关老七正在跟兄弟们吹嘘他今天的表现。说什么在高台上摔的那一跤是故意这么做的云云。
大黑是第一个看到牛鸿的,他迅速地起身叫了一声,“吉公子好。”
他这么一起身,关老七顿时就反应过来,迅速站起身,让出了位子,“公子,你来了,请坐,请坐。”
随后又招呼小二再送一副碗筷过来。场面更加热闹了,牛鸿有心将这些城狐社鼠收为己用,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了。
几杯酒下肚,牛鸿迅速地赢得了这些人的好感,毕竟牛鸿从小就带着苦儿浪迹天涯,也知道这些城狐社鼠们的性格喜好,是以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不过,酒肆里的读书人却看不下去了,尼玛,堂堂圣人门徒。居然跟这些小痞子混在一起,实在是有辱斯文。
而且,最可恶的是这帮小痞子居然还有银子吃肉喝酒,而堂堂圣人门徒居然只有一壶浊酒。几样小菜,混得比这帮痞子还不如。
三娘酒肆的二楼走廊里,一个靓丽的身影静静地矗立于黑暗中,看着楼下大堂里这热闹喧嚣的一幕,黑暗中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姐。府里来人了。”
“好,我知道了。”
女人的目光锁定了正谈笑风生的牛鸿,片刻之后,缓缓地隐入了黑暗中之中。
三娘酒肆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子,再过去就是一个很大的宅院,女人出了酒肆的后门,迅速地敲响了宅院的后门,房门一开,她迅速地闪身走了进去。
“烟柔姑娘,你来了,府里来人了。”
一个老头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你上次的信息很及时,比其他人都要提前了一天,府里很高兴呢。”
“宁伯,府里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烟柔姑娘眉头一蹙,“我不能经常过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就完了,尤其是这个敏感时期。”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府里这么着急叫你过来,肯定是有事情了。”宁伯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扈烟柔,你忘记规定了,不该打听地不要打听,你娘以前没教过你吗?”
“宁伯,对不起,我记住了。”
扈烟柔闻言一愣,脸色倏地一变,拔腿往宅子里走去。
宁伯看着烟柔消瘦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扈烟柔这丫头跟她娘一个性子呀,可千万别走了她娘的老路子才好。
扈烟柔穿过庭院来到后院的一座假山前,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四周,伸手挪动了一下假山前的一只乌龟,假山上突然显出一个小门洞,扈烟柔立即弯腰钻了进去。
这条路她已经非常熟悉了,每年都要来不少次,不过,以往都是在上面汇报一下情报就行了,情报会有人转交上去,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府里来人召见,显然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
地下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很舒服,不过,扈烟柔并没有心情享受这舒服,她有一种预感,这次府里人找上门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烟柔,你来啦,坐。”
地下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面白无须,两边太阳穴高高地凸出,正是二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海宁海公公。
“奴婢扈烟柔见过海公公。”扈烟柔俯身行了一礼,然后佝偻着腰站在海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