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你跟李炜的谈话他都告诉我了,能够把大局看得透彻,并且知道姜伟想要建立羌人之过的人,你跟我说这是胡言乱语?”
秋诗来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这牛肉的确是好吃,但是,耕牛是农民的命根子,本应该加以保护,却被一些有钱人端上餐桌,为的是一饱口腹之欲。”
“农耕因为大受损伤却没有人关心。”
姬文泽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确,耕牛是农业的根本,不过在权贵的眼里这跟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吗?
只不过,这话题太沉重了,可不好随便答话。
“开国初年,太祖皇帝曾经有过禁止屠杀耕牛的想法,不过,朝中的阻力太大没有成行,再加上这些年来也没有遇上大的灾荒,也就没人在意了。”
秋诗来摇摇头,“古人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你知道李炜为什么屡试不中的原因吗?”
姬文泽一愣,缓缓摇摇头,“学生虽然跟先生相交知心,却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些,而且学生认为这是他的心结,也不好揭人伤疤。”
“因为他的夫人张蔓。”
秋诗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张蔓的父亲是吏部左侍郎张庆元,他们的成婚是张庆元不同意的,偏偏张蔓死活就看中了李炜,甚至为了李炜上吊自杀,同样这也让张庆元深恨李炜,认为是李炜让张蔓败坏了张家的门风。”
“张庆元是吏部资格最老的左侍郎,原本很有希望当上吏部尚书的。”
姬文泽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李炜如此才华居然会屡试不中,必然是张庆元从中作梗了,难怪张蔓虽然穿着布衣钗裙,却总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呢。
“文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炜为什么去找我呢?”
秋诗来夹了块牛肉吃了,目光盯着姬文泽的眼睛,“你的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吧?”
姬文泽摇摇头,“大人高估学生了。学生不知。”
“李炜来找我是向我极力推荐你。”
秋诗来呵呵一笑,“他认为你才华横溢,不仅仅是诗词做得好,治国理政也极有天赋,他觉得我在你这里听取一些意见。”
“先生高估我了。我能有什么高见,不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看法而已,充其量也是我自己自娱自乐罢了。”
姬文泽摇摇头,“在当局者的眼里,只要能够维持现状,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侵犯就行,谁会关心这是是谁的江山,那些大家族,那些豪门权贵即便是这江山换了主人,他们还不是一样的坐拥大片良田。一样地花天酒地?”
秋诗来闻言眉头一皱,姬文泽的话说得的确难听,但是,说的却是实在话,门阀世家古来有之,这个难题也不是现在才有的。
“文泽,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秋诗来喝了一口酒,“我担任金陵知府已经八年零三个月,却一直都没能升迁,为什么吗?”
姬文泽摇摇头。心里也很奇怪,秋诗来的能力强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么放着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不重用。也没有闲置,毕竟金陵作为楚国都城,担任金陵知府绝对不能算是闲置。
“四个字,天子门生。”
秋诗来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我也曾经抱怨过陛下,不过。想一想那些同窗,现在还有人在六部里跑腿,也有人在县里担任县令,陛下将金陵城交给我,已经算是很恩宠的了。”
“两年前,陛下让人给我传旨,只有四个字,天子门生。”
“天子门生?”
姬文泽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科举的状元郎都要拜天子为老师,天下最有才能的人都是皇帝的学生,皇帝陛下自然是天命所归了。
难道这四个字有什么别的寓意?
“我知道陛下还惦记着我。”
秋诗来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他是要让我明白,最关键的时候靠得住的还是我。”
姬文泽眉头一拧,这楚国皇帝还真行呀,四个字就能将秋诗来这大才子的心牢牢地收在手里,看来以后这方面要学着点了,别以为穿越者就是万能的,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痒痒都顾及得到。
这可不是现代社会,治理国家有那么多智囊来提醒你。
不过,倒是可以把现代治理国家的经验和做法引入过来,姬文泽的心里一动,旋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现在什么都没有呢,就开始考虑当皇帝治理国家了,是不是太可笑了?
“上个月,陛下来了密旨,让我着手准备去西北。”
“什么,大人要去西北?”
姬文泽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这楚国皇帝还不昏庸呀,知道秋诗来是个大能人呀,只不过他去西北干什么?
“是的,奉旨总督西北军政事务。”
秋诗来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陛下把如此重任交给我,心里没底啊,内政事务原来有一定的基础,至于军国事务我并不在行,文泽何以教我?”
“大人折煞学生了,学生何德何能?”姬文泽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想不到秋诗来居然真的是来请教军国事务的,天子门生,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居然向一个年轻人请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文泽,你就当是在跟我聊天好了。”
秋诗来摇摇头,“就好像你跟李炜说的那样,不要有任何拘束,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