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瑄的身手,躲过那些个皇帝的眼线,还是不难的。
这日早朝,圣旨宣读,着二皇子赵崇裕暂代将军一职,即日启程前往绪州。
后宫接到消息时,早朝已经下了。太后闭上眼睛良久,撑着如姑姑的手,走出了寝殿。
猓一顶撵轿停下,太后从撵轿上走下馐涛馈⒐公、宫女整整齐齐跪了一地,齐呼“千岁。”
皇后过世已经许多年,新后未立,整个皇宫里,能当的起一声“千岁”的,便只有太后娘娘了。
御书房厚重的木门很快打开来,太后挥挥手,挥退了身后的宫女,一个人走了进去。
皇帝见太后进来,连忙起身,走近太后伸手要扶,太后停在御书房正中间,刻上了苍老的双眼就这样看着皇帝。
皇帝贝太后看得有些讪讪然,收回伸出去的双手,“母后今日怎么来了?”
太后冷冷看着皇帝,道:“哀家今日来,皇帝果真不知为何吗?”
皇帝听见太后如此尖利,脸色难看起来,“母后上一回来御书房,是为了苏家的事朝朕发脾气。这么些年过去,母后一直跟朕怄气,不踏入御书房一步,今日来了,怕也是为了苏家人吧!”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仿佛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一般,她的儿子,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苏家人?”太后怒不可遏,“崇裕他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你是疯了不成!”
皇帝一噎,说不出话来。在他心里,赵崇裕流着苏家人的血,就是苏家人。他对苏家所做的事,虽然神不知鬼不觉,但万一被赵崇裕知道真相,难保赵崇裕不会找他报仇雪恨。他这么多年,时时防备着赵崇裕,赵崇裕就像是一个迟早要来的索命鬼。他怎么可能把索命鬼当成自己的孩子!
见皇帝说不出来,脸上却是嫌恶憎恨,太后心凉了半截。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可是皇帝,居然心狠至此啊!
“皇帝,”太后握紧了手,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冰冷一片,“哀家今日来只问你一句话。”
皇帝僵硬着一张脸,硬扯出一点笑,“母后您问。”
太后紧紧盯着皇帝的眼睛,问道:“哀家问你,你可有想过崇裕此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皇帝沉默不语。
太后就这样与皇帝四目对视,直到皇帝下意识偏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皇帝,哀家的好皇帝……”太后喃喃自语,慢慢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深一步浅地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太后的背影远去,被木门阻隔,自言自语道:“母后,不是朕心狠。只是苏家余孽,朕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撵轿在太后殿外停下,如姑姑伸手去扶,太后撑着额头的手放下,脸上浮出老态,仿佛已经累极。
如姑姑搀扶着太后进了宫殿,还未进内殿,便看见一人倚门而立,面朝着她们,嘴角微微上扬。
“太后,是二皇子。”如姑姑在太后耳边轻声说着,本无力揉着眼角,微微闭着眼的太后听言,马上睁开了双眼,看见赵崇裕带着笑朝她走了过来,站在了她面前。太后不禁一把将赵崇裕揽在怀里,伤心流泪,“我的乖孙,我的乖孙。”
劝了许久,总算劝得太后不再伤心流泪,赵崇裕端起如姑姑送上来的茶,揭开盖子,轻轻拨动茶水,又耐心地吹了吹,这才递到太后嘴边,轻言细语地劝着:“皇祖母,您就喝一口吧,哭了这么长时间,当心身子受不住。”
太后听得赵崇裕心里装满了她这个皇祖母,事事担心,不由得又伤心起来,“我的乖孙,皇祖母护不住你,皇祖母没用。”
赵崇裕赶紧接过如姑姑手里的帕子,给太后擦掉眼泪,“皇祖母最疼我,您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太后抓住赵崇裕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崇裕别难受。”
赵崇裕笑了,伺候太后喝了茶水,看着太后情绪平稳了下来,才开口说:“皇祖母,父皇圣旨已下,孙儿不日就要离开京师。这一去,也不是何时才能回来,皇祖母千万保重身体,留在京师等孙儿回来。”
太后一听,眼泪又落了下来,“我自会等你回来,可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受伤,你要是伤了,皇祖母我可怎么办才好?”说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赵崇裕赶紧为太后擦眼泪,边擦边轻声安慰着:“皇祖母您无须担心孙儿。绪州城十五万边关将士,定会护得孙儿周全。”
“我知道,可是,”太后紧紧握住赵崇裕的手,说,“可是那毕竟是沙场,刀剑无眼,要是有个万一!”
赵崇裕见太后渐渐激动起来,连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皇祖母,您难道忘了傅将军之子也在军营吗?他武艺精湛,又曾率领一支奇兵进入过匈奴草原,立过战功。有他在孙儿身边保护,孙儿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看您。”
“是、是吗?”太后将信将疑,“他会尽心尽力保护你吗?”
赵崇裕笑着说道:“当然会。您忘了孙儿曾经跟你提过,傅将军之子已经同萦姨姨家的妤儿定亲了吗?他现在可是孙儿的妹夫呢,当然会尽全力保护崇裕的。”
太后点点头,这才有些回忆起来这件事,“对,你是有说过这件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