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见到他,咬着牙作势要拼上去。
那些和尚立即缩小包围圈,将他里里外外拦住。
良疋站在最外围,看着但成气急败坏,笑容越大,“但掌事别话还没说就动怒啊,我可胆小得很,有什么事儿,咱们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手动脚?”
“你还有脸说?”但成气的脸色煞白:“你竟敢欺骗宫府,良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良疋错愕又茫然:“但掌事这是何意?我何时欺骗了?”
但成指着门口还没被运完的木头,怒道:“你若是没欺骗,那这些是什么?
你不是说白兰寺不要杉木和樟木,而是樟木和楠木吗?还有这些木头,又是哪儿来的?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就是为了让我们木枋吃暗亏是吧。”
他看穿了良疋的把戏,气的恨不得去咬上两口,只可惜他看明白的太晚,若是早能知道,木枋那些损失也不会有了。
良疋无辜的耸了耸肩:“但掌事这瞎编胡说的本事,可还真是无人能比,白兰寺为何不用樟木和楠木,而改用杉木和樟木,这一点,想必但掌事比我清楚吧。
若不是你们木枋办事不利,耽误了白兰寺动工,我们现在会用?
至于这些木材为何在这里,这个恐怕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是但掌事亲口说不做白兰寺的生意,甚至还说要两倍的价才能购买,我难道还真要拿两倍的价来买?
但掌事当我是傻子吗?恐怕傻子也不会这么做吧。”
但成气的又骂又叫,连连跺脚:“强词夺理,分明是你算计木枋,算计宫家。
这件事,我一定禀明少东家,再由少东家奏明给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
你们落霞苑,不过就是个六品安人,竟然如此不将宫家放在眼里,这京城内,也别想再过好日子了。”
良疋表情轻松,看不出半点着急和担忧,反而笑起来:“那正好了,木枋竟然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件事,我也会禀明方丈。
白兰寺的翻修,是得到皇上首肯的,换言之,这件事,皇上可是上了心的,你们木枋耽误了开工之日不说,现在还敢找借口托辞,分明是想推卸责任。
但掌事,你说,皇上会怎么说?全天下都知道白兰寺要翻修,你难道会觉得皇上是站在宫家的?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皇上是全天下人的皇上,勤政爱民,他是站在老百姓这一边的,可不是你们宫家那边。但掌事,莫要托大呀。”
但成哑口无言,语言无法表达他的愤怒,他只能怒目而视,若是眼神能杀人,现在良疋一定已经千刀万剐了。
偏偏良疋脸皮忒厚,丝毫不受但成的影响,反而悠然自得。
“但掌事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处理那几百根木头吧。放的久了被虫蛀了,那可就可惜了。”良疋笑的灿烂,转身进寺,丝毫不去理会但成的继续怒骂。
饭也吃了,但成也见了,良疋与圆寂辞别。
圆寂也知道但成上来闹事,只是他没有多问,他只看到结果,木材按时到了,而且价格比往年任何一年都便宜,这让他很满意,至于其他,他一个和尚,真的不擅多想。
下山之后,良疋悄悄进了凌府,毕竟这次的事,书信上是无法表述的,他必须亲口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凌依。
他眉飞色舞,连比带划,讲的绘声绘色。
“----但成上山讨说法不成,反而被小的一顿说,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恼羞成怒,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大小姐没有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凌依全程都默默笑着听着,直到良疋感慨完,才提醒道:“落霞苑这次公开与宫家作对,你万事可要小心。”
“小的明白。”良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