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摸黑,又下起了小雨,山路越发的难走,马蹄时不时的打滑,刚从北水弯往回走的罗胜不得不下马开始改为步行。
随从将御寒的披风给他披上,一面道:“少爷,这回府还得个把时辰,您看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住一宿,这雨眼看就要越来越大了,天再黑些,就没法儿走了,只怕等走出去,城门也关了。”
罗胜抬头望天,蹙眉道:“走出这个山岭,外面可有住的地方?”
随从想了想,点点头:“小的记得有一家客栈,小的先前去打点打点。”
”那你快去。”罗胜让随从多带了两人先出发,自己则和剩下的人慢慢走。
翻过一个小山岭,便能看到远处的城门,只是距离还远,罗胜命手下人加快脚下的速度,一定要趁着雨下大之前赶下山岭。
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大声道:“少爷,前面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有人。”
罗胜心中一紧,这么晚了怎的还会有马车?
心中怀着好奇和疑惑,他走上前去。
雨势渐渐大起来,罗胜走到马车前面,看到有女子在奋力的推着车轮,显然是马车陷入了泥泞之中。
“姑娘,这么晚了怎还出现在这深山之中?”罗胜心中虽然有怜香惜玉之心,不过女子深夜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不算是正常。
彩菊抬头看着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福身道:“挡着公子的路了吧,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姐来探母,结果一时忘了时辰,正准备回去,偏又遇上了下雨,这马车轮子陷了泥坑里。”
罗胜见她弄的浑身湿漉漉的,还满身满手的泥泞。便让身后的随从来帮忙抬马车。
“彩菊,你让他们都退下,我下来等。”车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罗胜怔了怔,问道:“车内可是你家小姐?”
彩菊颔首。歉意道:“还请公子谅解,我们小姐面皮儿薄----------”
女儿家不好轻易露面,尤其是大家闺秀,更何况眼下这么晚了,避嫌也是应该的。
罗胜遂让所有人都退后几步。等一袭白衣从车上下来,背对着众人后,他才让人上前推车。
趁着下人推马车的功夫,他还是礼貌性的上前给凌慧问好。
“不知是哪家小姐,如此晚了,为何会徘徊在这山岭之中?身边又为何没有带几个随从,女儿家出行本就不便,只身出来实在太不安全了。”
凌慧背对着他微微颔首道:“多谢公子关切,只是家母刚刚身亡不久,家中又给我定了亲事。我悲喜交加,便想给母亲说说话,便不曾带人上来。
本以为可以早早回去,没想到忘了时辰,这便在山中困住了。”
罗胜很是理解,“这么晚了,姑娘一人回去恐怕不妥,我既遇到了,正好也要回城,不如就随姑娘一同上路。也能彼此有个照应。”
凌慧还未说话,彩菊就欢喜起来:“当真可以?如此真是太好了,婢子还担心今晚怕是要在这里困死了,幸而遇到了公子。”
凌慧却语带为难之色道:“这--------恐怕不妥吧。”
彩菊回头劝道:“二小姐。都这个时候了,再顾虑那么多,可是连凌府都回不去了,也不知老爷和老太夫人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儿了。
婢子早说过要带人,偏偏您听了大小姐的话,说什么不用带随从。您可是凌府二小姐。出门怎能不带个随从呢,大小姐分明就是----------”
“好了,乱说什么。”凌慧愠怒道。
彩菊吐了吐舌头,“婢子不说了,只是二小姐可别再固执了,这深山老林,万一遇到个歹徒可怎的好,还是跟这位公子一起走吧。”
罗胜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面上愣了愣,追问道:“你是凌府的二小姐?”
凌慧这才回头,低敛着眉眼:“正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罗胜看着面前这个乖巧温顺的女儿,心中很是疑惑,他可听说了不少关于凌慧的传言,怎的见到后者,似乎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心中还是忍不住暗叹一声,果然是缘分,否则怎会在这里遇见呢。
“二小姐的母亲可是葬在这山岭上?”他问道。对方既是与自己快要定亲的人,叩拜一下亡母也是应该的。
凌慧摇了摇头,“母亲的坟安置在领项山,我只是来这里想散散心随意走走,只是马车困了不少时间,这才耽误了回去的时辰。”
罗胜还待要追问,随从就过来道:“少爷,马车已经推出来了。只是下坡路恐怕不再适合乘坐马车了。”
凌慧柳眉微微一蹙,此去下山还要些时间,难道要走下去不成?
罗胜看出她的为难,毕竟对方是自己要定亲的对象,再加上凌慧看起来是在柔弱可怜,他心中不免起了要保护的心思,便让人牵了自己的马过来。
“二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如坐我的马下山,我在前面牵着马,总比马车要好的多。”
凌慧又是感激又是为难,“这--------这怎好麻烦公子呢,何况你我素不相识----------”
罗胜笑了笑,“也许你我真的是命中注定,这缘分果真是奇妙得很,现在不认识,将来也会认识,你便坐上来吧。
或者说你要一身儿白的走下去?只怕还未走到山下,就不是白衣仙子,而是黑衣仙子了。”
凌慧被他的话逗笑,抿嘴笑道:“公子可真是会说笑,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敢问公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