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夫人请您去膳厅用晚膳了。”雪梨踮着脚尖走进屋,见白妙簪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后者这几天都睡的不好,时常半夜都没睡着,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
好容易睡着了,雪梨不忍心打扰,想了想,就去拿了披风给白妙簪盖上。
“哥哥-----母亲-----”白妙簪呢喃着不清楚的梦话。
雪梨凑近了几分,想要听一听她说了什么,可耳朵刚刚靠近,就被猛地吼了一声,雪梨吓得“啊”的大叫,连退了几步,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委屈的看着白妙簪:“二小姐,婢子只是想听听你说了什么,您似乎在叫大少爷和夫人。”
说到夫人,她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忙道:“夫人请二小姐去膳厅吃饭。”
“不想吃,让厨子随便送点儿粥到我屋里,我没胃口吃别的。”白妙簪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睡了这片刻功夫,起来的时候反而头晕的不舒服。
雪梨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哽咽道:“二小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看您这几日又瘦了好多,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夫人和大少爷想想啊,还有老爷。
几位主子可都担心死了,二小姐您一直不肯走出去见他们怎么能行呢。夫人刚才就跟婢子说了,若是今晚上二小姐您还是不出去的话,夫人就直接来砸门了。”
白妙簪无精打采的挥了挥手,“砸吧砸吧,让他们来,看看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二小姐----”雪梨哭丧着脸看着她,“您总这样说,婢子可是没什么活头了,照顾不好主子,婢子过不了几天就得被卖去人牙子。”
雪梨絮絮叨叨的诉苦,白妙簪听的脑袋疼,“得了得了。你先出去,让我先自个儿躺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去吃饭。”
“二小姐愿意去了?”雪梨擦了擦眼角的泪惊喜道。
“被你这么怨念的唠叨,我能不去吗?”白妙簪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人已经躺在了床上,闭目示意让雪梨先退下。
雪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那婢子就先去回夫人的话,饭菜上桌后婢子再来叫您。”
白妙簪微微颔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才幽幽睁开眼睛,盯着床顶发呆。
自己为何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喝醉酒的晚上。
“为什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白妙簪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惆怅,又有几分悲哀,“你是----喜欢我的?可到底是为什么?还是----”
白妙簪的思绪又渐渐被拉回了那天晚上。
与凌依分开后,她被人强行扶上马车,可心中苦闷无人可诉,她实在不想就那么回去了。正好看到车内还有一壶酒没开。
趁着车内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咕噜咕噜竟然大半瓶酒下肚,当即就喝的头晕目眩不省人事,以至于白朗是什么时候坐上了她的马车,又是如何将她抱在怀里的都不清楚。
可纵然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坐上了马车,又是怎样复杂的情绪将自己揽在怀中,白妙簪却可以感受到,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柔和温暖。
从中途一阵冷风灌入的时候,她就清醒了许多,虽然手脚还无力。但也许是那怀抱太有魔力,夺去了她的一切行动能力,所以白妙簪宁愿就那么软弱无骨的瘫倒在白朗的怀里,贪婪的享受那片刻的温情。
可她的意识却是明白的。虽然双眼闭着,但却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声,若不是当时她已经喝的满脸通红,再加上车内黑暗,那张红的要滴血的脸肯定是要被白朗看出来的。
然而就在她怀着这似甜非苦的微妙情绪的时候,却清晰的感觉到车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甚至越来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她吓得都要停了呼吸,若非怕被发现自己醒着,她怕是要紧张的蹦起来。
当那一片温柔毫无预兆的落在她的微张的唇角上的时候,她的心瞬间犹如鼓点似的,慌乱的打着节拍,终于连呼吸也跟着忘了。
静谧的车厢内,她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明显,大到她自己都要窘的哭,浑身的僵硬更是让白朗察觉到,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白朗已经迅速丢开了她,近乎逃也似的跳下了马车。
只需那一瞬间,涨红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即便马车内很温暖,白妙簪还是觉得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冷的浑身发颤抖。
就在白朗走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懊悔、愧疚、甚至是------耻辱。
冰凉的泪不知什么时候才停下的,白妙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下了马车,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什么时候睡过去,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那个惊鸿一吻,就像是一场梦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而自那天晚上后,她再也没有与白朗见过面了。
一来是自己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去,二来她小心的打听了,听说白朗也出了门,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连着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就是白书恒和王氏也极少见到他的人。
白妙簪的心更加凉了,从前她还能当做这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罪恶,还能内疚的不敢生怨,可如今呢?那个吻,并非冷漠无情的,反而是充满了温柔和情谊的,她不是个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出来白朗对自己的心意呢。
以前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再加上lún_lǐ道德的束缚,她几欲羞愧要死,可如今呢,原来,那感情并非自己才有,原来-----哥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