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车夫老老实实的在宫府外面等着,可这一等就半个多时辰,他坐在车辕上差点儿都睡过去了。
“起来-----起来-----睡什么睡-----”耳边传来什么人的叫声,车夫一惊,猛地醒过来,也不管来人是谁,惶恐的弯腰道:“老爷恕罪,小的没睡,小的就是闭着眼睛等。”
守门的小厮噗嗤一笑:“还不赶紧拉帘子去,老祖宗马上出来了。”
车夫抬头一看,认清了是守门的小厮,暗中唾骂了一句,正好看到阊老被两人扶着从大门口走出来,他赶紧取来小木梯,又将车帘拉开等着人来。
不过等人走近了,他才发觉阊老有些奇怪,不禁问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毫无意识似的。
架着阊老的两人中一人道:“与老爷喝了些酒,睡过去了。”
车夫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酒味,便不再怀疑,将帘子拉的更开了,方便两人将阊老扶上车。
安顿好阊老后,其中一人又道:“阊老清醒前说还有事儿要去侯府,你直接驾车去侯府,路上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若是打扰了老祖宗休息,你这活计也就别做了。”
“是是是-----我懂得。”车夫笑呵呵的跳上马车,马鞭一扬,马车轱辘轱辘的就朝侯府驶去。
无影去了凌府后,宫曦儒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等着,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响动后,他赶紧走进去,就看到凌依坐了起来。
在床沿上坐下。他微笑道:“怎么醒了,可是担心?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凌依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伏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不担心,是你担心过度了,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若是跟得上,就不会出什么事,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见得这件案子就能定下来。”
宫曦儒捏着她柔软的手道:“我本不该这么惊慌,可遇到你的事,我反而不知所措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那些人的陷阱。浮生----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若是没了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
凌依噗嗤一声:“哪儿有那么夸张,之前没有我,你不也一样活的好好儿的。”
“那是在我拥有你之前。没有体会到拥有你的美好和幸福快乐,我们成亲之前,我日日都思念着你。可怕你不喜我,又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只能找了各种借口去见你-----老天终究还是眷顾我的。”
凌依心头已经柔成了一片,不去想外面的事,只要在这屋里,只要靠着身边的这个人,她就觉得能卸下所有的担子和所有的防备,甚至不用去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一刻,若是能永久,该多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与安宁当中,可很快,嘈杂的喧闹声就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凌依抬头不解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宫曦儒眉头微蹙,起身走出去,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宫升跌跌撞撞一脸惊恐的向自己跑过来。
“侯爷----不好了,您快去前院看看,阊老他-----他------”宫升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无从思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凌依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问道。
宫升弯腰福礼,哽咽道:“二位主子还是赶紧去前面看看吧。”
由宫升带路,凌依和宫曦儒来到前院,此时院中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下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宫曦儒和凌依走上前,然而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后,二人皆是心头一震,凌依呼吸一滞,倒退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宫曦儒赶紧扶住她,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升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领着守门的小厮回话:“是他发现了阊老的尸体,然后告诉了小的,小的这才去禀报侯爷的,其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阊老为何会-----会这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话才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即刻进去-----逮捕凶犯。”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撞开,紧接着一大群火把涌进来,其中以罗辉为首,这等阵仗吓得侯府的下人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心里害怕的不行。
无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宫曦儒面前,低声在后者耳边道:“侯爷恕罪,属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属下没料到这个罗辉竟然大半夜的还带人去搜凌府,此时凌依已经被惊动了,凌老爷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凌依听的一清二楚,冷着脸笑道:“这真凶倒是真的煞费苦心,罗辉必定是被引过去的,看来这一次,这幕后之人是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宫曦儒握着他的手,像是宣誓似的认真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
凌依嘴角的笑容渐渐明亮起来:“我一直都相信你,我这人没什么好的,就是命大,这些年来,我哪一次不是从鬼门关上过来的,他们想要害死我,还得看阎王敢不敢收我这条命。”
闯进来的罗辉等人,看到院中灯火通亮,且满院子的人,也是心头一惊,罗辉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宫曦儒和凌依,下令让自己的人先停下,自己则挤开人群走上前去。
他一门心思在宫曦儒和凌依身上,并未注意到脚下,所以毫无预兆的被阊老的尸体绊了一跤,正待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却与一双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