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关重大,宫承焰也没希望凌善道能多早行动,等了五六日,慧尘才送来消息,说是终于在准备了,他这才激动的将自己的私有军队调去瑞山脚下守着,等着凌善道自己落网。
当天夜里,过了子夜,天气已经冷的如同冰窖,不过宫承焰期待这一刻已久,竟也耐住寒冷一直守着,直看到从瑞山上下来一鬼鬼祟祟的人,他才松了口气,等着凌善道一步一步落入自己的陷阱。
然而热闹的,又何止瑞山呢。
彼时皇宫中,齐|墨头戴玉冠,身着太子朝服,精神抖擞的站在大殿中央,左右两边也站着十来个朝臣,放眼看过去,都是这些天不断被庆隆帝召见过的人。
而大殿之上,正是庆隆帝,此时的他,虽然面容看上去病态,可神情却严肃,福泉站在其旁,时刻关注着庆隆帝的神态变化,看上去又紧张又有几分激动。
大殿内的沉默终于被庆隆帝的声音打破,“朕深夜召见诸位爱卿,是因为有一事要宣布,你们大概也猜出了,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国却不能一日无君,若是因为朕而让我北秦陷入混乱,那朕也就没脸去见先帝了。
太子博学多才且勤政爱民,有仁爱之心,又能裁判果决,相信诸位爱卿都将太子的能力看在眼里,所以朕决定,正式禅位,将皇位传于太子,圣旨明日早朝就会颁发,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
“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在场大臣无一不附和称赞,本来皇位迟早都是要传给齐|墨,虽说这个时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皇上的决定那就是不可违抗的圣旨,他们只需要服从。
齐|墨面上看着并无欣喜若狂,面色平静如常,这倒是让在场的其他大臣很是欣赏,毕竟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君主风范。
这些大臣一方面肩负辅佐大任,可另一方面也同样起着监督的作用,若是君主行为稍有欠妥,他们就会立即站出来指正。
福泉见庆隆帝已经露出疲乏之色,让小太监送上汤药,想要伺候着庆隆帝喝下,后者却摆了摆手,又对诸位大臣道:“现在已经深夜,爱卿们若是再出宫,恐有不便,朕特许爱卿们今夜就在宫中歇一晚。”
对于外臣来说,能在皇宫住宿,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大家赶紧揖礼谢恩,也懂得庆隆帝的言下之意,纷纷躬身退下,由小太监领着去往别院。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庆隆帝才将齐|墨唤到跟前,语气已经虚弱至极,“你大半夜的求朕禅位,又要朕将这些大臣都留在宫中,现在能说说到底是为何了吧。”
齐|墨先是拱手谢恩,看了眼福泉,后者会意,将殿内的闲杂人等一律遣走。
“父皇,儿臣之所以如此着急,实在是因为儿臣最近得知一件惊骇之事----”****沉默了一瞬,见庆隆帝眉头微蹙,才继续道:“有人竟然想趁着父皇身体抱恙的时候造反。”
“造反?谁如此大的胆子?”庆隆帝声音倏地抬高,他之所以对自己病情隐瞒不说,就是怕被歹人有机可乘,可自己明明已经封锁了各处消息,谁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敢造反?
****面色平静的看着庆隆帝:“父皇是被身边之人所蒙蔽,其实想知道是谁并不难,谁知道父皇的身体状况,谁的嫌疑就最大。”
庆隆帝思绪只微微一转,就明白了****的意思,知道自己病情的人,不外乎是身边的亲信,还有****,然这些都不可能,只唯一一个意外——宫承焰。
可是----他怎么有胆子?
****看出庆隆帝的疑虑,又道:“这消息也不是儿臣凭空捏造,事实上,儿臣早就察觉到宫承焰的狼子野心,所以一直派人监视着。
最近却得知他竟有自己的私人军队,以前是藏在城外没发现,可近些天,这些人却陆陆续续的被他调入城,父皇难道认为他此举是为了保护皇室的安全?”
“他当真有军队?”庆隆帝还有些不信的道。
“据可靠消息,这两日入城的至少也有上万人,正因如此,儿臣才怕突生变故,所以才半夜请父皇下旨。”
庆隆帝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真的让宫承焰逼宫,逼自己禅位于宫承焰,虽然令朝臣不服,可圣旨已出,大家逮不住宫承焰造反的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可若是皇位已经传给****,后者年轻有为又是众望所归,这时候再逼****让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造反,到时候宫承焰势必会被群起而攻。
“你让朕留下他们,又是何意?”庆隆帝带着审度。
那是因为要让他们今夜见证可以记载入历史的一刻。
****笑了笑:“儿臣只是考虑到天色已晚,让诸位大臣回去实在有过,留他们在宫中,一来消息不会泄露出去,毕竟大半夜的禅位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二来他们也会心存感激,日后也会越发忠诚的对待儿臣。”
庆隆帝不疑有他,脸上露出疲色,****立马道:“父皇先回寝宫休息,儿臣再去与诸位大臣会个面,商量明日早朝的事宜。”
颁发圣旨禅位,明日一早朝堂上必会掀轩然大波,且不说还要准备祭祀和受封大典,这些事都得好好和大臣们商量。
庆隆帝准了****退下,自己也先行回了寝宫。
却说宫承焰得知凌善道要私自离开太庙的消息,心下大喜,以为自己终于逮住了后者的把柄,若是能抓他个现行,那凌善道也就再无翻身余地了。
可他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