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早有预料,在这排斥力刚一接触之际,敏锐地“听”到了受力点,手微动,老练巧妙地微卸而化,再往防御阵的阵眼处一凑。
那股强大的排斥力立刻被他引得冲向了整个防御阵。
而钟言插入的灵脉转换器在急速地滚动了数圈之后,便平稳地自我旋转起来。
转换成功,灵脉已平稳输入到符纹当中,能量输出稳定,所以,那刚刚黯淡,尚未完全停止运转的符纹又迅速亮了起来。
也所以,本已汲汲可危,摇晃得十分厉害的防御阵光罩重新变得稳定、无声,保护光罩也迅速凝实。
一旁的姚依依眼睛大亮,如果不是实在累得不想说话,都想脱口大赞。
贺有支那满是血丝的双眼亦是透出一丝解脱,不过更多的是钦佩。
再等了数息,确定这个防御阵已彻底稳定下来,贺有支便转过头,沙哑着问:“公帐?”
见钟言点头,贺有支彻底放松了,忙往外看去。
不光是他,马权、姚依依、钟言,均在往阵外看去。
此刻,阵外正一脸得意的霍可奇先是愕然,之后,骄傲的方形脸上便有种被人戏弄的恼怒。
数步外一直死死盯着防御阵的徐大手更是满脸震惊地张大嘴。
贺有支突然心情大好,一直强撑的那口气顿时散去,微笑着虚弱倒地:“你变强了!而且……比我想像中要快……。”
能不快么?
再不快,你们都要当俘虏了!
至于变强就更是废话了。从后期升到大圆满,谁能不强?
不等贺有支完全倒在地上,钟言已没好气地一把扶起他,再抓住他那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的手:“给我看看!”
一旁静静看着的马权突然冷冷地开口:“霍可奇很强,徐大手的阵法水平也挺高,这个防御阵太简陋,顶多能挡得一时,挡不了太久!”
“不!”贺有支摇头:“先前我们放的是下品土玄晶,所以它的防御力不强,现在小言用的是单峰级灵脉,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材料不足的缺陷,理论上,现在它足以挡住玄师初期的攻击。”
马权一呆,随后沉默起来。
钟言一边迅速拆开贺有支手上的层层绷带,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就算是只能挡玄士初期也行,能挡多久就挡多久!现在我需要足够的时间给你们治伤。然后,我再会会他们!”
“你还要跟他们斗?”方自松了一口气的姚依依立刻倒抽口凉气,惊叫:“你才玄徒大圆满,他们那边有好多玄士……。”
钟言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玄士也要会!打伤了我的兄弟,他们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思想准备!”
贺有支和姚依依同时一呆,随后心里便暖暖的,贺有支很感动:“小言,别,他们真的很强……。”
钟言这时已将贺有支右掌上的绷带全部拆下,仔细看了看伤口,心里骤然下沉,皱眉:“为什么要骗我?”
贺有支微怔,随即醒悟到钟言指的是手上的伤,阳光的俊脸一红,讪讪的:“反正也没有残废……。”
“但也动不了武!”钟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恼火地盯着他:“你是炼器师!”
炼器师,对手上功夫的要求,比其他人,甚至炼丹师还要高。
“再过半天,脉界就关闭了……。”贺有支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黯然和无奈,但马上又强笑。
“他是怕耽误你,才瞒着你!”一旁的马权突然不满地插话:“而且你也治不了!”
治不了?
钟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浪费时间和他争执,扣住贺有支的手腕就往谷内走:“这种伤,早点治,早点好,拖得越久,越会恶化!”
就算自己真的无法根治,至少也要让它好转!
……
越过两块一丈高的拦路巨岩之后,数十步外的情形便让钟言心里狠狠一揪,暗暗握紧拳头。
昨天晚上他来时,吸塌了数十根内有星辰银金的灰黑石柱,一地的碎石,而此刻,鼻青脸肿的沐厚林正虚弱地侧坐斜靠在最前面的一堵塌陷了一半的岩壁上,胸口、腹部均有数处凌厉的剑伤,深及入骨,看起来惨白一片,煞是吓人;
大师兄齐炎柱就和各峰那些玄徒大圆满的残废弟子们横七竖八地倒在沐厚林身后数十步外那坑坑洼洼的乱石堆上。
他们一个个面白如纸,昏迷不醒,身上均是大片大片紫黑的血迹,外面的衣衫已破烂得仅能勉强蔽体的布条,便是里面的法衣也基本上毁损,可见曾经遭遇的战斗之激烈。
尽管大家的伤口都被适时地处理,但因为疗伤的功法一般,钟言还是看到不少断腿、裂骨、断手。
包括萧凤芳在内的所有木系弟子,此刻均集中在沐厚林与齐炎柱等人之间,围着那根单峰级木系灵脉石或躺或靠,脸色灰暗,身上同样是处处伤痕。
再往后数十步,又一座半人高的巨岩旁,黄妍独自斜靠着睡着,形容枯槁,眼眶旁是一圈明显而深陷的青黑。
在黄妍身后又数十步外的乱石堆里,几十名身上有金霞宫、奇巧殿、问缘殿标志的被俘虏弟子均被粗如儿臂的兽筋绳五大三粗地绑着,昏迷不醒,身上同样是血迹斑斑。
想想,钟言将许丽华藏药之处低声告知身边的姚依依,让她去取,自己则取出练其美所给的复神丸扣于掌心,上前,唤醒许允军等人,再暴声厉喝:“张嘴!”
等数十张嘴本能地轻张,钟言便迅速弹出复神丸,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