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临安府的工作确实是一个累死人的活儿,但是也比在外面漂泊好。
这个时空里的临安城可以称之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城,绝对不为过的。
与此相差不过一百多年以前,来自法国西北部的诺曼人,在他们的领袖威廉的带领下,声称因血缘关系有权继承盎格鲁撒克逊人王帝爱德华的王位而大举发动进攻,结果威廉的军事行动成功,成为英格兰的君主威廉一世,号称“征服者威廉”。
在诺曼人的统治下,伦敦终于在公元12世纪成为了英格兰的首都。
这时,伦敦才刚刚成为英格兰地区的首都,人口不足十万人。
此时巴黎的城建已发展到塞纳河两岸,那里的教堂、建筑比比皆是,成为当时西方的政治文化中心。
可是人口不过三十万人。
原本有一个可以和临安城比美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这里的城市人口也超过了百万。
但是,那里刚刚经历了战争。
以魔术般的外交手段闻名,人称万能蜘蛛的,巴列奥略王朝的奠基人,迈克尔八世,刚刚在1261年从拉丁帝国手中夺回了君士坦丁堡,现在呢,他正在那里重建拜占庭帝国。
那里正在重建,人口已经因为战争而急剧减少了。
洪起畏府尊见过太多白皮肤蓝眼睛的西夷商人了,不新鲜的,但是他当然不知道这些数据了。
他只知道三点,第一是一定要和妻子郎氏厮守在临安城里,哪也不去了。第二点便是好好做好这份工作。第三点就是一定要结交好贾似道丞相。
在大宋南宋时期的这一百多年里,随着政局逐渐稳定,南宋又回到了文恬武嬉的气氛中,北宋冗官的毛病又出现了。
本来府学里就有一群大学生在学习,而府治里的官员越来越多,办公场所挤得不行。
历届知府们都致力于办公大楼建设,厅堂建筑越来越丰富,府治门口有桥,里面建了中和堂、有美堂、香远楼、竹山阁、牡丹亭、诵读书院等几十间建筑,从开会办公到文化娱乐一应俱全。
每到各个节日,知府大人除了进宫陪皇上吃吃饭,还要负责与民同乐一下,参与民间的活动。
比如元宵节的晚上。
每到这时便是放花灯的全民盛会,作为一府的最高长官,可得玩到群众中去,在二更时分,坐上小提轿从府治出发,在各个街道上游荡,出来游玩的老百姓前簇后拥地跟过来了,一时间“箫鼓振作,耳目不暇给”。
加上围观人群,听说队伍能长达十多里路,最后队伍来到市西坊,就是现在的羊坝头,这里有座临时搭的展台,上面摆着用米糕做成的盆子,内点油灯,照耀夺目。
这里的知府要登上高台简单讲两句。
不管平日里老百姓是爱戴某个知府,或者痛恨哪个知府,这时候绝对都会笑脸相迎,因为会有一个背着大布袋的人跟在知府的轿子后面,他们喜欢的是袋子里的东西,才不是坐在轿子里的人呢。
袋子里装的,可都是当时的钞票——“会子”,这些钱可是会随手派发给做小生意的人呢,每人会得到数十文,称作“买市”,当然啦,到底领红包的人是不是小商小贩,知府也不会在乎的啦,过节么,就是图个高兴。
最痛苦的就是还要搞好爱国卫生运动,面子工程从来都是很重要的。
这时万松岭两边的旧水道已经被很多官员私搭乱建给占去了,河道淤塞,流水不畅。
而且河岸两边的居民生活习惯不好,常常把粪便、瓦砾等生活垃圾随手丢在河里,经常搞得臭气熏天。
太影响市容了。
洪起畏府尊就命令手下两个通判专门去安排人巡逻监督,看到有人乱扔垃圾就上去制止,甚至亲自跑去查看巡视。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一点点把侵占河道的违章建筑拆迁了。
朝廷有规矩,如果水流有淤塞了,责任人就要“各减一年磨勘”,如果能拆违成功,就增加一年磨勘。
普通老百姓哪里有能力修建违章建筑,所以一定是有特权的人干的。
要命的是,朝廷不给自己特权来搞专项整治啊!
所以自己这正四品的官位,在临安城不够用的,官职越大的人,他们的思想工作越是不好做呢。
所以,问题的关键出来了,他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只能选贾似道丞相了。
投靠这个时期的最强者,这是当然的选择。
当他的这一面东山水晶镜送上去后,正在闲散中的老贾同志大喜,想不到天下竟有此物!
此时的老贾可以六日上朝一次,也不用如百官般的行礼,如此之后更是十天上朝一次,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几乎与皇帝相似。
当然,历史资料证明,不必每一日上早朝是南宋“权相现象”,是每任丞相皆有的礼遇。
但是谁让他推行公田法呢?!他得罪了太多的大户了……
在西湖风景区中,不久前仙逝的宋理宗还给这个贾丞相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庄园,奇花异草、穷极奢华、占尽胜景、然而取名为“后乐园”。
北宋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脍炙人口,却被这两人滥用了。
他的贾府与皇宫隔湖相对,早晨听到上朝钟声,如果他贾丞相想上朝了,就下湖去上船。
那船系在一条粗缆绳上,绳端连着一个大绞盘,船行走时不必划桨撑篙,十几个壮夫拼命推绞盘,船行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