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地把文件递给裴子衡:“老板,都办妥了。”
裴子衡接过,随手翻开几眼,递给夏绫:“小绫,签了它。”
夏绫睁眼,看清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份合同,来自帝皇娱乐的艺人经纪合同。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抬起头来:“裴子衡,我是东岳文化的艺人,怎么能和帝皇签约?!”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裴子衡说。
“你做了什么?”
“很简单,”裴子衡的声音不愠不火,“我向他们支付了三倍的违约金,他们已最快的速度办好了你的解约手续,现在,你是一个自由人了。”
哈,自由人?多么讽刺。
夏绫气得笑了:“裴子衡你卑鄙!”
“就算我卑鄙吧,”床边的男人并不动怒,只耐心地看着她,“小绫,只有帝皇才是你的归宿,是你唯一能去的地方,你不是想当天后吗?不是想红遍全世界吗?只有我能够实现你的梦想,让你成为比……夏绫更红的歌手。”
因为楚琛就在旁边,裴子衡并没有拆穿她的真实身份。
尽管如此,楚琛的眸光还是微微一凝,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眼。真是不可思议,原来这个“叶星绫”在老板心中的地位这么高?老板从不会允许谁超越夏绫,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而现在,他竟然对叶星绫说,让她成为比夏绫更红的歌手?天哪……难道老板真的爱上叶星绫了?
怎么可能?!
这边,他心中惊涛骇浪。
那边,夏绫愤怒地看着裴子衡:“你捧出来的天后?我不稀罕!裴子衡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去帝皇的,这份合同我不签!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不签?”裴子衡的眼眸暗沉,须臾,却温柔地说,“不签也没关系,你唱不唱歌都不重要,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他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不过是养一个女人而已,她再怎么挥霍都养得起。
夏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要回东岳。”她说。
“你以为东岳还敢收你?”
“你!”她怒视他,胸口火气翻涌,生生的疼。放眼整个娱乐圈,能与帝皇抗衡的唯有天艺,至于其他公司?都要在帝皇的威压下俯首称臣,帝皇说东,他们不敢往西。裴子衡说得没错,东岳不会再收她了。
然而她更不能回天艺。
她发过毒誓的,不离开裴子衡,既然今生今世都是裴子衡的人了,何必再回到天艺徒惹悲伤?对她,对厉雷……都不好。
她痛苦地握紧了拳。
裴子衡的手再次抚摸上她的脸。
她厌恶地别过头去。
那只手移开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在病房里养伤,一天天好起来,拆了石膏,能扶着墙慢慢走动。最顶级的医疗小组给她做复健,其中一个女医师笑着说:“裴先生真的很关心你,每天都要亲自过问你的复健进度,还特意叮嘱我们说,你是明星,不但要恢复骨骼和肌肉的功能,还要恢复体态,每一寸肌肤都要和以前一样完美无瑕。”
夏绫冷笑,明星?他还在做着让她签约帝皇的梦么?妄想。
她认认真真地做复健,并不是为了重新站在舞台上。虽然对舞台很渴慕,但是如果这舞台是帝皇赐予,她宁可一辈子都不登上。
她做复健,是为了厉雷。
如果她变得孱弱,不好看,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与世隔绝,裴子衡阻止了一切外界的探视,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少得可怜的消息来源,就只有每天投进病房的报纸,还有一台电视。
她疯狂地关注娱乐新闻与财经新闻,甚至国际版,企图在里面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来了解厉雷现在过得如何了。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所有的新闻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偶尔有关于天艺的报道,也不过是白慕容又在哪里开了巡演,卫韶音最近又监制了什么新作。
厉雷就像凭空消失。
她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出头露面,以前她觉得他这性子很好,如今却痛苦而焦灼——除了新闻,她还能从哪里得知他的消息呢?
他是不是真的被厉老爷子接回去了,会不会是楚琛骗她?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忧虑如焚。
世界照常运转,而她的世界,却已经崩坍。
这天,裴子衡推着她散步。她的身体虽已渐渐好转,能自己慢慢地走路,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目前还不能负荷大量的运动。
他把轮椅推上顶楼的空中花园。
这里是vip贵宾区,并不对普通公众开放,很清幽,五彩石铺就的小路安静而美丽,阳光从大片大片的常青阔叶植物间洒下来,澄澈斑斓,如同碎金。
春日午后,有蝴蝶翩然飞过。
她仰着脸看那些蝴蝶,神色却是一片郁郁。
“不开心?”他温声问她。
“放我走。”
近日来,每次都是这样,两人根本说不上几句话,聊天就无法继续下去。裴子衡推着她继续向前,声音温和醇厚:“你看这些蝴蝶多漂亮,听说,每一只蝴蝶都是一朵花凋谢后的灵魂,它们飞回到花丛中来,寻找自己的前世。”
“你从哪里看来的?无稽之谈。”
“一本童话书。还记得你小时候吗?睡前最爱听童话故事,老缠着我讲给你听。我不会讲,就买了很多童话书,每天晚上照着念。”裴子衡缓缓地说。自从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