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脸上火辣辣的疼,肚子撞在桌沿上,更是钻心的痛,楼天远在场的狐朋狗友不少,可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人上前扶他一把,甚至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分辩几句,哪怕只是说上一两句话。
同桌的狐朋狗友,仅仅只是狐朋狗友,远远算不上两肋插刀的朋友,所以谈不上仗义,见情形不妙,不约而同地躲得老远,生怕惹祸上身,毕竟楼天远乃当朝二大官,楼天伦这个堂弟得罪了他,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结结实实挨了打,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楼大人亲自动手拳打堂弟,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一幕啊!九阁的人只顾着看热闹,暂时忘记了空气中飘荡的危险气息。
当众挨打,楼天伦面子上过不去,愤愤然道:“我是看得起她,才想要抬举她,谁知她自己想不开,非要装烈女,对着桌角就撞了上去,不过是个奴才,一条贱命而已,况且不是还没死吗?值得四哥你如此动怒?”想到了什么似的,楼天伦捂着流血的嘴角,阴阳怪气冷笑道:“我知道了,四哥也看上了那个奴才是不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能够惹得四哥动凡心,也不算奇怪,是她有造化。嘿嘿嘿嘿,我说呢,为何四哥每日里往醉梨园跑得那样勤,先前还道是四哥疼惜九妹妹,原来竟是与苏饮雪那个奴才……”
后面恶心的话还未及出口,楼天远再次扬起手,比方才更加用力的抽了过去,楼天伦被打得身子高高飞起,然后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楼天远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打你我都嫌手脏。”
“呕……”楼天伦倒在地上,久久动弹不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家饮雪姐姐的命,若是贱命,那么你楼天伦的命,便如同草芥!”楼天籁语调森然,下颌一抬,仿佛是为了讽刺楼天伦似的,白眼狼和红眼狼接到命令后,姿态优雅的向楼天伦走了过去,愈发衬托出楼天伦的狼狈和丑陋。
醉梨园里的两匹灰狼,每日早中晚,均用活羊喂食,那血腥残暴的事实,楼天伦早就有所耳闻,后来因为好奇心的趋势,还曾偷偷站在远处遥望过,结果吓得他连续好几个夜里都做噩梦。
“九妹妹,它们,它们要做什么?”望着越来越近的红眼狼和白眼狼,楼天伦已经完全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心惊胆战的不断往后挪向后躲。
楼天籁淡漠的道: “它们肚子饿了,想吃肉。”
楼天伦冷汗涔涔,连忙道:“有有有,有肉,有肉,醉梨园的羊若不够吃了,我立即让人再去买。”
楼天籁笑道:“天天吃羊,它们腻了,今儿想换换口味。”
“换口味啊,换换口味也好,它们想吃狗肉鹿肉还是驴肉?或者马肉猪肉?虎肉也可以买到的……”楼天伦哆嗦着勉强站起来,到处躲藏,奈何白眼狼和红眼狼步步紧逼,一点儿也不肯放松,楼天伦想下楼,没能寻着机会,想从窗户跳下去,又没那个胆子,怕摔成残废。
九阁里,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便你推着我,我拉着你,驹逃窜了。
倒是对面的四海楼里,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推开了窗,瞧见楼家兄妹后,双目锃亮,咦了一声后,转身与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靠在窗边,有滋有味的看戏。没多久,那人身边便多了一个青色的颀长身影。
楼天籁淡然道:“我家大宝和小宝,怀念人肉的滋味啦,今儿天气真好,特意带它们出来觅食。”
就这么杀了楼天伦,未免太便宜他了,楼天籁要让他沉入恐惧之中,不可自拔,渐渐地绝望,生不如死。
两个时辰前,苏饮雪所承受的无助和绝望,此时此刻,楼天籁要千倍百倍的,加诸在楼天伦的身上,让楼天伦也尝尝那番滋味。
楼天远眉头深锁,抓住了楼天籁的手臂,低声问:“天籁,你想做什么?”
天籁似乎是打算杀了楼天伦啊!
虽然他也觉得楼天伦死不足惜,但毕竟……难道真要杀了楼天伦?
当楼天伦终于意识到,今日很有可能会丧命于此时,再想从窗户往外跳已然来不及了,白眼狼张开大口咬住了他的腿,只要楼天伦敢跳,那条腿就会被白眼狼咔嘣咬断。
锋利的狼牙,似削铁如泥的刀,丝丝寒意渗入骨髓,楼天伦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就要破开胸膛而出。
楼天伦不想变成残疾,于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离开窗户,果不其然,白眼狼立即松了口。楼天伦搞明白了,现在的他,就等于是一只羊羔,两匹恶狼是在玩儿他呢,就像它们平时吃羊一样,先在院子里追逐戏耍,等羊儿精疲力竭精神近乎崩溃时,再敞开肚皮饱餐一顿。
想下楼没机会,想跳窗逃走更不能,两只畜生真可恶,比人还要难以摆脱!楼天伦心中又怕又恨,想着哪天若有了机会,一定要弄死它们!然而此刻楼天伦无计可施,只能语无伦次的认错求饶,“啊,别过来!走开走开……啊……九妹妹,四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啊……九妹妹,九妹妹咱们是一家人,别让它们吃我……四哥,九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回府,我随你们去醉梨园向苏饮雪道歉?……走开走开……你们就饶了我这次……”
楼天籁嘲讽道:“愚蠢,幼稚。”以为犯了错之后,道个歉就没事了?不是每一个悔悟,都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