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神佛终究只是泥塑,听不到蓝花棠的祈祷,这么多年了,从来都听不到!春雨如丝绵绵飘洒,整整一上午过去了,始终没有渐大的趋势。
硬捱了三天三夜,蓝花棠的血肉之躯,已然到了极限,再撑不下去。百味找来一位暗卫,打算送蓝花棠回棠园,蓝花棠二话不说,从袖中抖出一把匕首,抵在脖颈间。
“蓝姑娘,你这是何苦来哉?奴才真的不知王爷去哪了,王爷出门,从不会向奴才交代去向的。”
“蓝姑娘你大病初愈,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又淋雨,身体吃不消的呀……”
“姑娘何苦为难奴才?若王爷回来后,见姑娘身体垮了,定要罚奴才的……”
“没准儿王爷在哪儿耽搁了,要十天半月之后才能回来,姑娘不如过些日子再来可好……”
无论百味如何劝,蓝花棠始终无动于衷。
蓝花棠目前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见到微生放雅!
如果从今往后,生命中再也没有微生放雅了,那她要这副身躯又有何用?
蓝花棠望眼欲穿,终于在第三日傍晚,瞧见了微生放雅。
雨已停,地面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小水洼,映着庭院中,娇艳的杜鹃花。
微生放雅脚步匆匆,紧紧地皱了眉头,踏着小水洼,朝着古树下的蓝花棠,一步一步走来。
“小棠。”
疲惫到了极致的蓝花棠,就像一株即将枯萎的花,随时会凋零碾作尘埃。唯有在瞧见他那一瞬,蓝花棠的瞳眸中,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微生放雅既震惊,且无奈。
小小的女孩子,竟然如此执拗!
蓝花棠委屈道:“微生放雅。”
微生放雅走到近前,疼惜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微生放雅在明知故问,因为此时此刻,微生放雅也不知该怎么办,更不知该拿蓝花棠怎么办。
“等你。”蓝花棠的嗓子里,仿佛悬着一把锋利的刀,每从口中吐出一字,嗓子便要被划上一刀,疼得厉害。
“小棠可还好?”微生放雅边问边抬起手,掌心贴着蓝花棠的额头,顿时,微生放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紧忙吩咐道:“百味,去请元老太医!”
蓝花棠脸色异常,额头滚烫,唯有那双眼眸,亮若星辰,里头满满装着的,全是微生放雅。
“是!”百味不敢有片刻耽搁,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蓝花棠仰着头,定定望着微生放雅,鼓起全部的勇气道:“放雅为何要躲着我?”
微生放雅不动声色的道:“小棠,你想太多了,我没有要躲你的意思。”
“没有?没有吗?”蓝花棠不相信,苦涩的笑了笑,眼圈湿润,却强忍着,怎样都不让眼泪落下。
蓝花棠哽咽着,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无比清晰,“微生放雅,你若厌烦我了,或对我有什么想法,不妨当着我的面儿,说出来。”
微生放雅的躲避,令蓝花棠抓不着头绪,只能胡思乱想,陷入恐慌,着实太折磨人了,倒不如直白坦言,拒伤人,可总比茫然无措,要来得痛快。
二十多年前,害得尹鱼宁遍体鳞伤,最终遗憾而死,难道今时今日,又要在蓝花棠的身上,再次上演悲剧?不,不,不行啊!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微生放雅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我近来少在无为居,只因贪恋山水之故,想趁着**无限好,四处走走看看罢了,绝非有意躲避小棠,厌烦小棠?对小棠有想法?这、这又从何说起?”
思来想去,微生放雅决定,先假装毫不知悉,待日后再想办法,慢慢的,绝了蓝花棠的念想。
此时此刻,微生放雅觉得,是因为蓝花棠年纪小,尚不懂****,所以,错把他们之间的亲情,当成了男女之情,日后若能好生开解,定能扭转蓝花棠的心思。
紧紧盯着微生放雅的眸子,好半晌,都没能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蓝花棠将信将疑,冰冷透凉的心,逐渐死灰复燃,“微生放雅,你说的,都是真的?”
微生放雅心里很难过,面上波澜不惊,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欺骗过小棠?”
蓝花棠喜极落泪,张开双臂,死死地抱着微生放雅,哭声越来越肆意,“呜……微生放雅,我病了那么久……呜,你为何不来看我?”
微生放雅身躯僵硬,过得许久,方逐渐恢复自然,轻叹一声,说道:“有花参无微不至的照顾,小棠必然安康喜乐,哪里还需要**心?”
蓝花棠泪眼婆娑,“即便有哥哥在,你也不能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微生放雅点点头,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声。
“小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先随我进屋休息。”微生放雅手上用力,半抱半扶,将蓝花棠拉了起来,边向屋里走去,边语重心长劝说道:“小棠啊,以后别再这般了,若我因事被耽搁,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难不成小棠真要死在这里吗?唉,小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自责内疚一辈子倒也罢了,花参呢?花参与小棠相依为命,兄妹情深,小棠若出事,花参该有多难受?小棠就算不顾自个儿,也该为花参想想。”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希望她能嫁个好儿郎,一辈子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可是,可是……自打喜欢上微生放雅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这辈子是要辜负哥哥了。
感情之事,从来心不由己。如果可以,蓝花棠也想像众多女孩子一样,带着亲朋好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