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师白拿着婉葵草,问道:“需要嚼碎么?”
楼天籁猛点头,“当然了。”
郦师白又问:“内服外敷?”
楼天籁道:“嗯,内外兼养!”
郦师白便没再说什么了,将婉葵草塞到嘴里,从容悠然的嚼碎后,一半咽下腹,另一半捂在创口处。果然如楼天籁所说的那样,婉葵草止血效果很好,没多久,郦师白腰间的那个大窟窿,便不再流血了。
“丞相真幸运,箭扎进身体那么深,居然刚好避过了要害。”楼天籁说着,抓住了郦师白的衣摆,使劲撕扯无果后,改用牙齿咬。
郦师白道:“因为有天籁在身边,我才有这般的幸运。”
“是咩?”楼天籁铁齿钢牙,丞相大人的优质衣料,愣是被咬了个洞,楼天籁就着那个洞,用力一扯,哧啦,丞相大人的衣摆被撕了下来。
“……”丞相大人忽然感觉脖子有点疼。
给郦师白简易包扎了一下,楼天籁伸了个懒腰,面对着郦师白盘腿坐了下来。
郦师白浅笑道:“辛苦天籁啦。”
小手托着脑袋,坐着休息了半晌,楼天籁蓦地想起了一茬,狐疑的盯着郦师白,问道:“丞相不是说,江锦哥哥他们没有暗中跟随保护么?那为何江锦哥哥他们在关键时刻出现了?”
提及此,郦师白也颇为疑惑,凝眉想了片刻,猜测着说道:“大批刺客混入盛京附近,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想必江锦他们,是听到了风声,所以敲赶来。”
“噢。”楼天籁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道:“还好江锦哥哥他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和丞相可就惨了……”
蹲树梢上的某只,和趴草丛里的某只,皆皆竖直了耳朵,偷听远方两人的对话。
忽然不知哪根筋不对劲,蹲树梢上的某只扬起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感慨道:“唉,此番帮着主子爷,行欺骗忻娘的勾当,使得我的心里头哇,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江秀鄙夷的撩起眼皮,幽幽打击道:“所以锦哥一大把年纪了,都还没能娶着媳妇……”
仿佛被一桶结了冰的冷水,无情的兜头淋下,江锦朝向草丛中,丢了十万把眼刀,咬牙切齿恨恨反击道:“你跟主子爷一样卑鄙无耻,这么多年了,不也始终没能拐到忻娘作媳妇儿啊?!啊?”
暗中盯梢充当守护神的角色,是极累极无聊的,于是江锦和江秀则再次开始,互相的进行人身攻击。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楼天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蹭到郦师白身旁,“丞相,你能站起来咩?”
“应该可以的,我试试。”郦师白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扶着楼天籁的胳膊,摆正双腿的姿态慢慢用力。
郦师白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艰辛吃力,但凭借着树干支撑,以及楼天籁的搀扶,终究缓缓的站了起来。
楼天籁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郦师白的情形并不太好,莫说行走了,郦师白连站立都很困难。
楼天籁不由皱了眉头,将郦师白往地上摁,“丞相,咱们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不,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尽快离开。”郦师白摇摇头,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坚持不肯坐下。
楼天籁忧愁道:“可是不行啊,丞相伤得太重了,没办法步行下山,而我力气又小,背不动丞相。”
郦师白仰起头,从繁茂的树杈缝隙中,探看了天色,叹气说道:“再过不久,天就该黑了,在深山中过夜,不太安全。”
楼天籁撅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和不情愿,尤其是不情愿,表现得极为明显,“丞相太重了,我背不动。”
郦师白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没打算让天籁背……”
楼天籁斜眼,表示怀疑道:“那丞相是打算?”
郦师白:“……”小东西简直坏透了,从里到外全都坏了,可为何他,怎么都反感不起来呢?
见郦师白没吭声,楼天籁继续咕哝道:“丞相伤得很重呢,我不背丞相,丞相是没办法下山的。”
郦师白叹了一声道:“我伤得倒不重,只是血流了不少,身体有些虚弱罢了……”
丞相大人的伤原本的确不算严重,只不过楼天籁做手术的技术,忒差了!剜除腐肉之时没能控制好,不小心剜掉了很多好肉,起初小小的箭伤,在楼天籁的魔爪下,竟然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大窟窿,再加上止血的功夫没能做到位,丞相大人……着实受了不少折磨。
丞相大人没被冷酷的刺客们杀死,倒差点在楼家小萝莉手里断气。
楼天籁比较心虚,丞相大人说者无心,楼天籁听者有意了,丞相大人话还未说完,楼天籁便委屈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低声嗫嚅道:“丞相别嫌弃偶嘛……偶当年太贪玩儿了,学习医术时不太认真,这些年来,又没有真正给人治过病,所以手法生疏了些……”
郦师白轻笑道:“嗯,能理解,不嫌弃,天籁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楼天籁张开食指,从指缝间望着郦师白,“真心话?”
郦师白浅笑点头道:“真心话。”
楼天籁这才满意,笑眯眯跳了起来,挽着郦师白的胳膊道:“丞相,咱们下山!”
郦师白刚往前踏出一步,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一阵虚软无力的椅。
楼天籁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松开郦师白的胳膊,改紧紧抱住郦师白的腰,如此,郦师白才没有摔倒。
楼天籁道:“丞相,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