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夫捻着胡须微睁了眼:“平日里三***饮食如何?”
“胃口好着呢,比以前的饭量至少大了两倍!”
程雪嫣哭笑不得的看向她,这大*奶奶也不大往轩逸斋走动,怎么对她了解得如此透彻?
“我说的不是饭量,而是……三奶奶是不是服了通络散瘀类的药物?”
通络散瘀?难道他是说自己私下里服了避孕的药物?
戴千萍也听明白了,立刻严肃对她。
“哎呦,弟妹,顾家上下对你期望这么大,三弟又天天的……要是我,还不赶紧抓会?唉,你是怎么想的?”
聂允捻着胡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想来是三奶奶还太年轻,不懂这药的厉害,亦或者误服了也说不定……”
聂允这么些年出入官宦之家,什么事没见过?此话是大有深意啊!
戴千萍的目光移向念桃,念桃急忙跪倒:“不关儿媳的事,求婆婆明鉴!”
戴千萍瞪她一眼,示意她别跪在那丢人现眼。
聂允不再说话,起身整理药箱。
秦曼荷急忙坐在桌旁,多儿急忙附了条帕子在那丰润的腕上。
“我这人也没那么多规矩,就不劳烦聂大夫去乐然居了,稍后还要去给二弟妹诊脉,这边离仁安斋最近……”
她脸上带着贤惠的笑,可是谁不知道她是不想让聂允去给顾浩然那些小妾们诊脉,这若是得了一两支喜脉……
聂允指搭了片刻,离开,面无表情的站起,秦曼荷的脸色便有些尴尬。
“仁安斋就不要去了吧?”
虽然一切照旧,幸灾乐祸之心亦不变。
的确,像顾二公子那种自小到大卧病在**之人又怎么会……
不过戴千萍没发话,秦曼荷也是瞎折腾,且挨了婆婆严厉的一眼,似在说:“你成为当家主母的日子还远着呢!”
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天,请帝京最著名的专医妇女疾患的聂允上门为顾府女眷诊脉,自是为了开枝散叶一说,于是,即便是段紫蓝有时也不能错过。
一行人衣裙窸窣环佩叮当的去了,念桃却留了下来,抱着孩子直勾勾的瞅着她。
“大姑娘……三奶奶,好手段!念桃已是如此退让,你却还要逼我,难道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吗?我敬着大姑娘是主子,可是主子也要给下人留条活路吧?况我现在也是顾家的主子,我的儿子又是顾家的长孙,大姑娘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若是真的计较起来,念桃也不信会输了大姑娘!”
碧彤见她如此嚣张,捋袖子就要给她两句,被程雪嫣拦住。
只不过念桃以为程雪嫣是做贼心虚,更加有恃无恐,连礼也没行就昂然而去。
碧彤气得不行,程雪嫣却非常淡定,拽过她嘱咐几句,她便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竟不是回复程雪嫣让她打听的消息,而是:“姑娘,**奶有喜了!”
这的确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碧彤兴奋异常:“刚开始**奶还不让诊脉,只说大家别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却是挨不过大****热心,生生的按在椅子上让聂大夫瞧了。这一瞧可了不得,竟是快三个月了……”
见姑娘瞪起眼睛,她急忙解释道:“因为二爷的病,以前的确是忽略了她,可这回也不知是怎的,大*奶奶非恳请聂大夫去仁安斋,说即便是不诊喜脉,瞧瞧其他病也是好的,她最近就总觉得**奶面色不好,无精打采……”
程雪嫣不觉就想起冰玉湖边的所见,莫非秦曼荷亦早已知晓,否则她哪会那么好心?
“听闻**奶诊出喜脉,大*奶奶脸色都变了。哼,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看她以后还怎么神气?不过看夫人在跟前,很快又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直夸**奶伺候的好,二爷愈发的精健了……”
“二爷……知道了吗?”
这其中奥妙,怕是只有顾浩仁才最清楚。
“二爷正闭目养神,大家也不好吵着他,只恭喜了一番**奶,夫人已经着人下去往仁安斋添加补品了,又怕露了其他喜脉,还引着聂大夫往乐然居去了……”
碧彤说得眉飞色舞,程雪嫣却是心事沉重。顾浩仁的身体大家都很清楚,婚礼上见时只觉他比活人多口气,这喜脉若真的与他无关,到时段紫蓝……况其他人就没有任何疑虑?且看碧彤如此关心……这鬼丫头!
碧彤瞧出她面色不好,还以为自己一时兴奋说错了话,引得姑娘多心,急忙安慰道:“**奶与二爷成亲多年,有了喜也不奇怪,姑娘才跟三爷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好事多磨……”
“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
碧彤一怔:“唉呀!”
程雪嫣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急跑出去,重又为段紫蓝担忧起来。
过了好半天,碧彤方回来了。
“我等到聂大夫出了门才赶上去问了。”碧彤很为自己的细心得意:“聂大夫说依他的经验大约可知姑娘是服用了麝香……”
麝香?程雪嫣记得丫头盼儿曾暗示过她杜觅珍经常给汤凡柔的补汤里下这味药,莫非……真的有人要害自己?
“麝香这东西可厉害呢。若是有了喜,只需闻一闻便有可能滑胎。不过聂大夫说姑娘服用的剂量很少,而现在还没有喜脉迹象,所以只是起到了避孕的效果,只是若长期如此,就极有可能……”
即便碧彤咽下不说,程雪嫣也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