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隽听到他这句话,就像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他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放出了贪婪的精光,脸上一团肥肉也忍不住向上挤,好在他还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因此只重重咳了一声,做出一副十分严肃公正的神情,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来人,把犯人押上来!”
堂下的捕快齐声应是,便又两个捕快去提犯人来。
犯人很快就来了,乌泱泱地在堂下跪了一片。
杜隽见他们一个个头发都乱糟糟的。脸上又都脏兮兮,看起来好似都长得一样,耳边又是他们乱成一团的辩解声,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于是又用力拍了拍惊堂木。喝道:
“肃静!堂下犯人,还不速速将你们杀害白公子一事招来!”
乞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潘跪在队伍最前面,只硬着头皮大声喊冤。
“大人明察,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杜隽道:“冤枉?你以为本官是聋的瞎的不成?你们前日在红街的长歌楼喝花酒,后来冲撞了白公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后来干脆把白公子带走了,是不是?”
老潘连连摇头道:“大人,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去了红街不假。但我们不是有意冲撞白公子的,是白公子先为难我一个兄弟,后来又奸/污了长歌楼的雀舌姑娘,兄弟们看不过眼,这才和白公子的手下动手的。”
“哦。”杜隽冷笑道:“那就是你们逞一时意气,还是白公子的。”
老潘一听这话,好似无论他们怎么说,杜大人都要往他们头上扣这一项罪名似的,不禁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虽然和白公子的手下动过手,但白公子并不是我们带走的。是……是被一个黑衣人带走的,与我们无关啊!”
“黑衣人?”杜隽道:“你说是一个黑衣人带走的,这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你们的人伪装的?要不然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大人明鉴啊!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老潘嘴巴发苦,心里发慌。连连叩头。
队伍里的大石脾气最冲,见老潘一番好说歹说,杜大人都不相信,反而字字句句直指他们是预谋杀人,心里早就急了,当下便忍不住大声道:“都说了不是我。大人您睡醒没有?”
“放肆!”杜隽瞪着他那双不大的眼睛,又将手上的惊堂木用力拍在了书案上,一旁的捕快更是一棍子打在了大石的背上。
大石一时没防备,顿时就被打趴下了,他身边的乞丐兄弟忙伸手来扶他。
老潘忙道:“大人息怒,我这兄弟就是这么个脾气,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过他这一回吧!”
杜隽斜眼道:“那你们是认了?”
老潘用力咬了咬牙。
“认他娘的屁!”大石抢声道:“老潘,不许认,没做过的事,我们兄弟们打死都不认,不能给老大丢人!”
乞丐兄弟们齐声道:“对!”
老潘几乎要咬碎了那一口黄牙,“好,咱们不认。”
“呦呵。”杜隽冷冷道:“还挺齐心的。就你们这种人还知道什么是义气呢?蠢!”
老潘沉声道:“大人,总之我们没做过的事,我们绝不会认,您要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杀害了白公子,那么还请大人您拿出证据来。”
杜隽道:“本官早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轻易认罪,早就让人找了人证来了。来人,传人证!”
捕快应声而去,马上就带来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人证。
人证有三,一个是长歌楼里的鸨母王妈妈,一个是白公子的手下,还有一个是当天长歌楼外的看客。
“那天这十几个乞丐不知从哪里偷来了金豆子,来我们红街找姑娘,其中一个叫老三的乞丐指明点了我楼里的雀舌,两个人在厢房里也不知做什么好事。”王妈妈道。
众人闻言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孤男寡女独处在一块能做什么好事?
“我们兄弟几个在楼下喝酒,突然就听到公子在楼上喊人,我们冲上去一看,就见公子抱着肚子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可不就是被那个叫老三的乞丐给打的?公子被打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哪里有不给公子出气的道理?原来只想着随便打几下让公子解解气就算了,谁知道后来冲进来了一大帮乞丐,话还没说两句就动上手了。”白公子的手下一脸愤愤道。
大石不服气地啐道:“呸!要不是你们把老三打成那样,又叫人糟蹋雀舌,我们会和你们动手?”
那手下瞪眼道:“打他怎么了?谁叫他先动手打我们公子?还有那个雀舌,不过就是一个婊/子,也值得你们那么稀罕?婊/子是什么?婊/子不就是让男人睡得?我们睡她那是看得起她,谁知道她还是个母夜叉,居然拿剪子把王辉给刺死了,王辉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大石眼里闪动着怒火,就要挣扎着起来撸袖子和他打,却被一旁的捕快用棍子死死压制住了。
“那天打得可真是狠啊!楼里的东西噼里啪啦都砸的粉碎,这群乞丐的头头骑在白公子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招呼啊!在这,我们看着都替白公子觉得疼啊!”那位看客啧啧道。
旁边的白老爷眼泪又流了下来,撕心裂肺地哭道:“我苦命的儿啊!”
三位人证如今都已说完了各自的证词,这证词串联起来,已足够让当时不在场的人联想出当时的画面。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