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秧向着赵邢端招了招手,说:“跟我来。”
赵邢端立刻跟上,瞧楚钰秧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找凶手了,没成想却是回房间。
大理寺里人并不是很多,而且比较安静,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房间,就关好了门,还落了门闩,一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样子。
赵邢端瞧着他的动作挑了挑眉,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计划。”楚钰秧说:“我觉得顾二公子的尸体被人偷走了,我们要把尸体偷回来。”
赵邢端:“……”
今天都挖了半天的棺/材了,现在又要去干偷尸体的活儿。
楚钰秧招呼他坐下来,说:“来来,我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
楚钰秧一坐下来,就将那张寺/庙的地图摊开了,说:“我以前就说过了,其实推理就是直来直去的东西,之所以我们会被迷惑蒙蔽,是因为我们想的太多了,我们总觉得不可能,反而给自己设下了很多的障碍,不是吗?”
赵邢端坐在他身边,低头瞧着这个地图。
楚钰秧说:“我在听顾长知讲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想到了能作为嫌疑人的几个人。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我觉得我太笨了,凶手显而易见。”
楚钰秧从头开始给赵邢端讲述了一下他的推理过程,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顾长知讲述完案发经过,楚钰秧就提出了三个疑问,这三个疑问,其实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现在这三个疑问已经全都想通了。
楚钰秧指着寺/庙的地图,说:“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庄莫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佩剑,反而找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短匕/首来杀/人。这个很好解释,因为从庄莫的态度上就能知道,他八成是在替别人顶罪。”
庄莫的反常举动,几乎谁都能瞧得出来,这个大家有目共睹,若不是赵邢端点了他的穴/道,恐怕他现在已经自绝/经脉了。
赵邢端说:“第二?那个第一目击者的妇/人。”
楚钰秧笑眯眯的接口,说:“她就是凶手。”
赵邢端一愣,说:“她是凶手?”
第一目击者,第一个惊叫惹来众人的人,又是声称瞧见庄莫杀/人的人。这就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死角,证人怎么会变成凶手?然而其实证人撒谎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
楚钰秧在听那位妇/人说案发现场的时候,就觉得她说了谎。妇/人清清楚楚的描述出了庄莫杀/人的经过,这就是谎/言之一。
楚钰秧说:“禅房后面有一个空场,但是空场往前并没有路了,顾长知说过,要从空场离开,就只有一条路,是要通/过禅房方向的。而这条路,也是顾长知和大家冲过去时候走的。有人怀疑凶手其实另有其人,而且藏了起来。但是凶手更为聪明,她藏在了人群中,而不是某个地方。”
楚钰秧手指着顾长知圈出来的,那位目击妇/人站的地方,说:“按照妇/人所说的,他是在庄莫和顾大公子到了以后才到的,那她站的位置,理论上应该离来路很近,但是你看看,她站的位置,她竟然在里面,她的位置是最靠里的。这说明什么?”
位置关系,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重要可言,而在这张图上却一目了然,妇/人所在的位置绝对是有问题的。如果说那妇/人瞧见凶手杀/人,慌不择路要逃走,也应该掉头往来路上跑,哪有冲着凶手和受/害/者往前跑,然后还越过了凶手和受/害/者站在了最里面。
楚钰秧又说:“顾家的小丫鬟赶到的时候是跟着大部/队来的,她说对妇/人没有印象。其实我觉得她的描述很正确。因为当时那位妇/人,根本已经趁着大部/队到来,藏身在了人群之中,所以小丫鬟才会并没有什么印象。”
赵邢端点了点头,表示他分析的都有道理,说:“但是,顾大公子临死前说了‘顾长知’三个字。”
“对。”楚钰秧说:“顾大公子想要指证凶手是谁,但是很可惜,他没能说出/凶手是谁,反而误导了大家。”
按照楚钰秧所说,庄莫以前其实就是顾大公子的侍从,后来才派到了顾长知身边去监/视他,顾大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庄莫的名字?
一个已经要死的人,一个不干、愤怒、害怕又怀着一丝生的希望的人,在用最后的力气指认凶手。他说出口的话,应该是字字珠玑的。如果他要指认庄莫,绝对会直接说出庄莫的名字,或者是伸手指认他。
顾长知在描述当时情况的时候,说过了,当时顾大公子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断的寻找,但是他的目光已经几乎涣散了。他没有指出/凶手是他并没有找到凶手在哪里,顾大公子发现凶手消失了。
所以顾大公子最后,只能说出/凶手的名字。然而更可惜的是,顾大公子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许早已忘了她的名字。毕竟,一个被人认为早已死去的人,谁会一直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呢?
楚钰秧说:“如果顾大公子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或许就不会说‘顾长知’三个字了。他要说的并不是顾长知,后面还有更重要的。”
赵邢端听明白了,说:“那个妇/人,和顾长知有关系?怪不得。”
怪不得庄莫会一心要顶罪,原来那个妇/人和顾长知是有关系的。
楚钰秧搓/着下巴,故作深沉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顾长知的娘。”
“什么?”赵邢端一愣,说:“今天的空棺/材?”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