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些人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仿佛得罪了他们是天大的事,就把这句话当做胡作非为的理由。
茭娘停下脚步,看向段太太的眼神有些轻蔑:“我当然知道,你是朝廷四品恭人,段知府是朝廷四品命官,是我夫君的顶头上司,按说,得罪了你们,这剩下一年的任期,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茭娘说的这样干脆,倒让段太太不好回答了。接着茭娘就笑了:“可是这天下,到了哪里也脱不了一个理字。朝廷下的旨意,还有大臣表示要上谏的,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上官做的部将道理的事儿。纳妾与否,本是私事,生了儿子没有,更是私事中的私事。就连我婆婆,都没对我们夫妻间的私事说一个字,段太太不过是上官的妻子,就认为可以对我们夫妻的私事说长道短,还要强迫我们纳妾?不纳就是我们得罪了你?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茭娘的话让段太太只知道喘气,不晓得怎么回答,茭娘冷笑一声,掀起帘子走出去,段太太还要追上去,就被帘子打了脸,段太太气的又喘气不停,接着就对下人们道:“快,快,快去拦住她。”
下人们原本是想过来扶住段太太的,没想到段太太想的是拦住茭娘,急忙应是,跟着冲出去。段太太也扶着一个妾的手走出去。
知府衙门里的书房,茭娘虽没去过,但这各个衙门除了大小不已,主要布局特别是上房书房这些,也差不多。茭娘出了上房的门,四处张望一下,定了个方向就往那个方向去。段家的下人们都在路上拦着,但见茭娘一张脸面沉如水,又怕茭娘迁怒于他们,到时吃点皮肉之苦还是小事,被段太太骂无能才是大事。因此虽人多势众,却没有一个敢真正上前出力的。就这样闹纷纷中,茭娘已经走到段狻
也恰好,那师爷也带着苏桐走进来,两夫妻在段知府的书房门口见了,苏桐愣了一下,接着就对茭娘笑了:“你怎么来了?”
茭娘见了丈夫,先仔细瞧瞧,见苏桐和平常一样,茭娘这才笑着道:“我这不是来讲理来了,这天下,走到哪里都不能没有一个理字。”茭娘的话让苏桐笑开,接着苏桐就柔声道:“我和你说过的话我记得的,你我之间,绝无他人,我这一生,身不二色。”
茭娘不是头一次听苏桐说这话,但在这个时候,再次听,茭娘面上的笑容更加喜悦,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也能感到茭娘笑容的美丽。苏桐也笑了,段太太带着人刚刚赶到,看见他们夫妻相视而笑,仿佛这天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他们两个之间。
段太太感到心被什么刺痛一样,心中又酸又涩又苦,天下竟真有这样的男子,真有这样好运气的女人,真是天道何其不公。
外面纷纷扰扰,段知府在书房内已经听到了,接着又感到外面突然安静下来,段知府感到奇怪,踱步出来,也看见茭娘和苏桐夫妻相视而笑。段知府毕竟有些老古板,咳嗽一声。这声咳嗽让苏桐从思绪中醒过来,转身对段知府道:“府尊好意,我们夫妻心里都知道,不过我们夫妻之间,早已说过,此生也只有彼此,府尊的好意,我们夫妻,并不敢领。”说着,苏桐又对段知府长长揖下。
段知府看着苏桐夫妻,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段太太等到心中的起伏平了,对茭娘的嫉妒更占了上风,几乎是喊出声:“老爷,您的好意,难道就这样被人打回来?”真是个十分讨厌的人。茭娘想着就悄悄握住苏桐的手。
苏桐刚要说话就听到茭娘开口:“府尊的好意,看来还是不能辜负。”段太太不由得意起来,方才说的那样斩钉截铁,谁知见到知府,又软了,真是两面三刀。
苏桐惊讶地看向茭娘:“茭娘,你……”茭娘对苏桐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接着看向段知府:“也不知府尊赐下的,是丫鬟呢,还是别的?”段知府轻咳一声就道:“我赐下的,自然是丫鬟。”
茭娘等的就是这句话,手一拍就道:“既然是丫鬟,那就好了。刘三嫂。”
刘三嫂上前等着茭娘的吩咐,茭娘手指那个丫鬟:“你儿子今年也有十六了,也该成家了,惠儿未免小了些,我就把这个丫鬟许给你儿子做媳妇,你可愿意?”刘三嫂没想到茭娘还记得这事,原本刘三嫂是想求惠儿的,可惠儿今年才十四,年岁还是小了许多,况且茭娘身边,除了惠儿,也别无人可用,没想到要把这个丫鬟许给自己儿子。刘三嫂不由审视地看了看这个丫鬟,见这个丫鬟生的不错,年龄可能比自己儿子大了两三岁,但这也没什么,毕竟还有那句话,女大三抱金砖。
因此刘三嫂对着茭娘磕头下去:“怎么会不喜欢,多谢奶奶了。”这丫鬟听到茭娘的话,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段太太见自己费了那么多工夫,谁知都是白费,气的眉毛紧皱,对茭娘道:“这是我的丫鬟,还没问过她愿意不愿意呢。”
茭娘也不瞧段太太,只瞧向段知府:“方才说的,这丫鬟是赐给我们了,怎么这会儿又反悔,既如此,就把这丫鬟收回去。”段知府瞪了眼自己太太,怎么这会儿说昏头的话,接着段知府就对茭娘微笑:“当然是赐给你们了,没有可收回的。”
说着段知府就对这丫鬟道:“你以后去了通判衙门,又被许了人,可要好好地服侍你们奶奶和爷。”这丫鬟急忙跪下:“老爷的话,句句记得。”段太太又想吐血了,苏桐已经拉着茭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