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马了?荣宪呢?王爷可曾受伤。”作为王府一名合格的女主人,王妃一个瞬间关心的人自然是丈夫和女儿。
蔡嬷嬷早抱着困倦的荣宪去睡觉,王妃处是秦嬷嬷来回禀。
秦嬷嬷自然得交代通前因后果,还道:“那马车本是林侧妃坐的,不过郡主挺喜欢她的,王爷又默许,便坐了第一辆。原先她做的第二辆让尤侧妃补上,尤氏这才被无辜牵连,可这根本不是林侧妃能决定的。”
换言之,惊马事件,林氏没办法操纵。
而且没有伤及到谁,除了受惊连连的顺德郡主,皮肉上血流得最多的反倒是林氏。
“刚才传的太医就是去沉香榭的?”王妃自然清楚林氏那传唤了太医。
“回来时,老奴眼尖瞥见膝盖处隐约渗出了血,伤得挺重。”秦嬷嬷的语气平淡极了,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同样地,怜悯之色也绝不会有。
王妃静静‘喔’了声,反问道:“荣宪有说什么?”
秦嬷嬷摇了摇头,道:“没有呢,王妃是觉得……”
“近来,荣宪和林氏的关系似乎有一点点的微妙,林氏这人存心要讨好荣宪,手段层出不穷,我做亲娘的哪好拦着。”王妃语气真是酸极了。
秦嬷嬷忙笑道:“林氏她没子女,为着日后着想,多巴结巴结郡主很正常。”
“即便过个几十年,后院做主的不是我也是世子夫人,荣宪是要嫁人的呀……”有空巴结她的亲闺女,林氏还不如巴结她呢。
“算来日子,不就是放纸鸢的那会儿吗?”秦嬷嬷奇异地引出一个点。
王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支吾了会才笑道:“确实,林公子也在。”
一只风筝拉近了本来疏远的关系,林氏也真是会算计。
“而且,是从谢府刚刚归来。”王妃仿佛理通了原先堵塞住的问题,神情重新恢复从容。一条清晰的思路顺理成章地形成,“比起我,荣宪显然更容易被讨好。只是贸然接近,不说会不会惹得我不悦。首先会提高荣宪的警戒心。”
毕竟,荣宪对那些妾室的警惕性不算低。
“王妃您的意思是,林公子在谢府遇上了什么为难事,需要林侧妃还讨好郡主做到的?”秦嬷嬷问道。
“荣宪那么小,能做什么。巴结她的不是冲着我的面子。就是冲着王爷的身份,如果有求于王爷,林氏还不如直接去奉承来得有效,迂回路线太漫长。不过现在看来,这人显然是我。”掌控权回到了自己的手里,王妃感受格外爽快。
秦嬷嬷顺势讨好了几句,才不紧不慢地道出了后面发生的事。
“林氏她真是——”
前些日子,听说林其琛当值间与杨映发生了些口角矛盾,似乎是为骁骑卫中寒门子弟的俸禄薪水问题。杨映的脾气王妃从妹妹口中了解几分,怎么会是个好相与的人。况且林其琛本来与杨映就是两个阵营的人。
好在有了两人先前的斗殴事件,王妃习以为常。
左右妹妹是一点点都不在意,反而对丈夫的吃瘪还有那么些不能对外人道的窃喜。
太后是给儇儿挑了个多烂的人呐。
“王爷被弄得很不开心,当即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老奴去接郡主,看见林氏连伤口都没处理一下。”秦嬷嬷低声道。
王妃淡淡道:“怎么会开心。”
林氏如果真的那么热爱花样作死,王妃一定满足她的心愿。
等王爷回来再议。
谁知本着局外人的心态看这桩事情的王妃,悠闲不已,可在得知另外一个要命消息后,一瞬间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
“您是说。我父亲他也去了?”
从侍卫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摄政王是消化了很久的。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印象中这位岳丈去法华寺的次数,可能还比不过他的。
而王妃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就更全面了。仅管谢秉文是靠读书出人头地的,可辅国公府以戎马征战为奠基,先祖跟随梁太祖开国建业,方封侯拜相。父亲骨子里对武将有着最基本的尊重,或者说本身也极尊崇军旅之人。
少时听说也是舞枪弄棒的好手,后来才一心铺在了政务上。平素出门一贯骑马多过坐轿。谢俪清楚地记得,父亲曾玩笑过‘骑马有什么不好,景致开阔视线好,轿子里又闷又热,除非是做坏事,否则坐进去要遭罪。’
当然那时谢俪很小,父亲同样年轻,断然没有今日的老练沉稳。
可这句话谢俪是记得的。
今儿父亲坐轿子去法华寺,一个人在一天里连着违背了两个规律,这算是反常吧?
“或许岳丈只是单纯地去法华寺一趟吧。”摄政王见妻子脸色愁得一塌糊涂,没什么建设性地安慰道。
王妃稍许才问:“有查出父亲是去做什么吗?”她也细细回想过,祖父母的寿辰都不在此时,另外需要上香祈福的理由,父亲大抵都不沾边。
总不能说父亲去法华寺是为大梁国运祈福吧。
摄政王苦笑道:‘若是有些确切的消息,本王也不会与你讲了。”其他京中与林氏有来往的人家,同样也有在法华寺的。
比如以前常来的左府母女俩,小棠自定亲后就不大出门了,这娘俩今儿也去了法华寺,不过是去见亲家母的,顺道联络感情,这个太名正言顺了。摄政王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会在亲家母面前故意做点什么败坏自家声名,小棠又是年幼的孩子,有两个母亲盯着瞧着,还有一堆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