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在前面走了少说也有十几米,地之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停下来仔细一琢磨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那少女就一反常态的沉默,这一会竟然没说一句话:“喂,怎么突然变安静了,果然是嫌弃我这个魔族的皇子以前做事太卑鄙了?”
以为是听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之后那少女太过在意,地之王有些自嘲般的说着。毕竟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人类应该是很讨厌自己这样的人的吧?不过就算如此,自己以前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也无需任何掩饰,即便确实有些不齿,地之王也不会选择说一些漂亮话为自己开脱。
“不是的。”听到地之王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低落的声音,少女忙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对方并非是这样,“我……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所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只在村子里生活而已,有太多事情我不太容易想明白。”
说到这里,少女的眼神开始有些漂移,心中暗暗道:例如该不该去寻求力量这种事。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估计到了宏川之后也就是被安置去安全区继续自己的平民生活而已,或许运气好了能自力更生,而运气不好恐怕就只能寄人篱下了。但不管怎么样,宏川对于自己来说就以为着要与地之王分别,因为就算是她也明白,自己与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如果能像那些什么驱魔师之类的人一样有着独特的力量的话……虽然听地之王说他曾经与驱魔师是敌对势力,但现在三族之间不是已经和平了吗,自己肯定没办法投奔魔族,能选择的就只能是尽力去成为驱魔师。
只是,这些只不过是原本的打算。
地之王与分身之间的态度让少女瞬间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过天真烂漫了。自己一手培植的力量都可以如此决然的舍弃,那万一哪一天人类与魔族的关系再度出现裂隙的时候,自己与他岂不是要刀剑相向?
而且即便是现在,据说驱魔师也在为了魔族而通缉地之王,自己不成为驱魔师的话就与他彻底无缘了,但就算万幸的变成了那样的人,到最后恐怕还是要在战场上相见吗?
并不知道少女此时的小脑袋里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思考,地之王挠了挠头发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的。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一次想不出来的事情可以两次去想,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能想出来的那天啊。而且我或许早该意识到的,你跟着我虽然能见识到很多东西,但对你来说未免是负担。别多想了。”
点了点头,少女微笑着深吸了口气,曾短暂失踪的元气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嗯!反正还能陪你一段路程。”
看着少女重新找回活力,地之王也是松了口气。自从自己打算救起她的时候便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真真正正的得救,而不只是救出她的身躯而已。
然而就在此时天幕之上陡然扩散出了一道惊人的威压,一时间整片密林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就连河里的鱼、地上的虫也尽都压低着身姿。并非是这威压具有多么强大的压迫感,而是这威压中蕴藏着的是惊人的净化的意识,就连那些没有思维能力的生物也本能的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身上沾染的污浊而被清理。
“这究竟是什么……”脚下一软,这还是近期内除了在海上看到那几个远超常识的强者之外地之王第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危机感,当即抬手召唤出了圣枪朗基努斯,可还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苍穹之上再度扫过一道金芒,地之王当即吐了口血,手中的黑晶刀也瞬间化作一团氤氲的魔力消散不见,“可恶,这到底是什么!”
“主人……”朗基努斯中的器灵界之崩坏看到地之王如此痛苦,赫然现身抬头遥望着远方那净化的气息传来的方向。虽然还没办法真正的实体化,但她那完全由红芒凝聚的身体出现的瞬间地之王便觉得轻松了许多。抬起手来瞬间展开了一道赤红的结界将两人笼罩而进,界之崩坏建议道,“请把这些事情交给我吧,这道气息的主人就在这附近而且在向这边高速移动,如果主人的魔力被侦测到的话……”
“我明白。你,我记得是叫‘界之崩坏’来着?”咬着牙打断了界之崩坏的话,地之王竭力的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毕竟在如此沉重的压力下稍不留神自己就习惯性的想要运转魔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话说你就没事吗?”
最后那句话地之王自然是跟人类少女说的,此时的她正一脸茫然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地之王,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这道气息我很熟悉,但是,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界之崩坏有些痛苦的沉默了一下,可无奈刚刚苏醒没多久,连身体都还无法凝聚的自己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我似乎可以理解那道气息对人类是无效的。”
对人类无效啊……地之王听罢也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心说该不会是哪个驱魔师闲的没事玩咒术实验吧?
然而自己心里这句玩笑话还没想清楚,地之王的双瞳便陡然紧缩了起来,从中映射而出的那遥远的天际之上,人类科技中既可用于运输业能用于战斗的特殊机械伴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赫然出现,其上的涂装他再熟悉不过:“正义之盾的……直升机?”
有了界之崩坏的结界抵挡,地之王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干脆就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那由远及近的直升机,下意识的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