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九~”小飞手足无措的扶住覃楠兮,后悔起自己不留余地的言语,无疑是将覃楠兮当众推到了极度的绝望和尴尬中。
司徒逸却漠然接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这药入了腹,药性就会随着时日累积,若三七之内不能服解药,那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所以,覃小姐和这位神医先生,务必要在时限之内医好营中的病患才好。”
“二十一日?”覃楠兮顾不得拭泪,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司徒逸。
司徒逸点点头,淡淡道:“不错,二十一日。”
覃楠兮忧疑的回头,望向一直伴在身边,冷眼不语的阿素夫。只到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才放心下来。
已明知再多说也是无益,覃楠兮勉强稳住颤抖着的心神,紧握着小飞的手,牵着她深深一拜,丝毫不乱脚步的退出了司徒逸的正堂。
三人前后相随,出了门。
覃楠兮的单薄的背影,仿佛一抹恋恋不舍的影子带着十分的眷恋和不甘,却不得不消逝在刺眼的日光中一般。只是一个转身,她就遁入深深的黑暗中,连一丝痕迹都再寻不出了。
房中的司徒逸,空蒙的双眼虚无的望向门口的方向,忽然周身一滞,身子一仰就重重的跌坐在身后的主位上。
“牧云~”柳七听到异响,匆忙收回萦绕在门口的痛苦眼神,上前扶住司徒逸,替他把脉道:“拖二十一天也未必够,你身上的余毒我已试了半年多了,就是找不出解方。若到时再贸然服用阿素夫的解药,只怕药性相克,反而会雪上加霜的。”
司徒逸苦苦一笑道:“生死由命,若卿为了我的伤,已尽了十分力,不必再自责了。我不要阿素夫即刻替我医治,一则确实是因为时疫的事不容乐观,若卿需要帮手,毕竟,秘营中的这两千骑兵,是我们唯一的赌注了。”
柳七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取了一粒小药丸,送到司徒逸口边,淡淡接道:“还有另一则是为了什么?”
司徒逸别过头吞下药丸,微微有些赧道:“我,我也不想让楠兮知道,我这么复杂的伤情,是因为当初救她时被伤所致。”
柳七暗叹一声,带着些奇特的埋怨道:“哼!当着面儿,恨不得冷酷尖刻的话都迎头全抛给人家,背地里,又何必这么替人着想?”
司徒逸揉着闷痛的心口,苦笑道:“若卿,换你是我,你要如何做?她哥哥……若有一天,她再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杀他哥哥,我怎么做才好?”
柳七无奈道:“儿女情长,害了一次还不够!罢了,你既然不想她为难,不让她入云泽不就够了?又何必如此迂回决绝?”
司徒逸摇了摇头,低叹道:“你不了解楠兮,她虽是个柔弱的女孩儿,可心志却极强,若不是她自决心念,任什么恶劣情景都挡不住她的。”
柳七闻言,苍白的唇苦苦一勾,暗自惆怅,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还有,楠兮这傻丫头,这次又做了长安那几个人的饵,我又何必不将计就计?”司徒逸微微挺了挺脊背,深锁的眉头里一抹成竹在心的得意隐约在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