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净毕竟年幼,对这些浮华虚荣难免动心。覃楠兮听罢,只抿唇一笑,转话道:“静若师曾为国牺牲,皇家赏赐也是代民鸣谢。只是这样频繁,恐反而扰了静若师和庵众的清静呢!”
慧净起身,微喘着依在一人高的草帚上,笑道:“说的是呢,静若师为此很是苦恼了些日子。可宫里的赏赐,又拒不得。好在一来二去,静若师与宫里的公公们都已相熟了。因而再有赏赐,倒是直接下到西堂,也便不再打扰庵众了呢!”
覃楠兮听罢,手中握着的草帚,下意识的缓缓划动着。心底却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异动。
只见她手中那草帚尖上,洁白的雪粒混杂着灰黄的浮土,惊悸不安的掠动着。正如她的思绪,混杂不明,虽微微能体味出些不妥,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静若师,便是昌义公主,怕也正是苏先生的安儿。这个与自己渊源颇深,却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她是一定要去拜会的……
“笃,笃,笃”三声轻微的叩门声,将覃楠兮从沉思中唤醒。她不由惊疑的望向小院的木门。
“这时候会是谁?”慧净放下草帚,空手掸了掸青灰禅衣上的浮土,向院门去。
覃楠兮回身将草帚依到土墙根处,拍了怕手上的灰尘,随慧净到了门口。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慧净半个身子掩在门逢,望着门外,惊声质问。
覃楠兮忙上前一望,才见门缝外,只有半人高的一个黑影孤零零的立在薄薄的积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