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他沐浴,覃楠兮悄然回到房中,把袖中藏起的那枚小箭簇重新放回锦匣,又如先前一般,将小匣子高高架置在阁内十分不显眼的地方,才转身向一旁的浴室去。
司徒逸半靠在白玉池畔,古铜雕铸般的肩背半露在池外。深褐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沾透了温水,湿嗒嗒的抿成一缕一缕,四散在肩背上,颈弯里。
覃楠兮站在氤氲的水雾里,看了许久,才缓缓靠了上去,坐在池畔。她轻轻拢起他的长发,手指微弯成浅弧,指尖柔柔的穿进发丝里,轻柔的反复按摩着。
司徒逸闭着双眼,沉浸在这难得的安闲幸福里。慵懒的身子像酥碎了骨头一般,索性一歪,就将湿漉漉的脑袋靠在了她身上,低低笑道:“楠兮,只要有你,我再无他求。”
覃楠兮水雾朦胧的眼底波光一闪,手下更温柔了几分,抿嘴浅笑,沉默了片刻,才软软恳求道:“既然如此,不如,逸哥哥就带着楠兮离开长安吧?”
司徒逸舒展的眉宇忽然一跳,满足的笑意缓缓散尽,许久,他才睁开微眯的眼睛,凝着覃楠兮,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忍一般低声道“楠兮,对不起。”
这个回答,覃楠兮毫不意外,却分外伤心。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星辰般的眸子深处,她参不透的那一抹愧疚,又闪烁而过。这句“对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起?
覃楠兮凝着他,抿唇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心底里,却仿佛裂开了小小一罅。虽极微末,可却真实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