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脚铜人很凶残,但据说又很讲信用,既然说了抵抗就屠城,那肯定就会屠城,既然说了投降就能保全家,那么将士们只要一投降,一家老小就能保全了。
没人愿意屈膝投降,但前提是打得过,眼下的情况,官军打得过北虏么?
打不过。
蔡山、桑落洲、寻阳寨,都是一日而下,湓口又能守多久?
既然打不过,那还说什么呢?
马蹄声起,陈彦循声望去,发现城外有大批周军骑兵疾驰而来,掠过城西南角,向着城南大门疾驰而去,他睚眦俱裂,声嘶力竭的喊着:
“放箭,放箭啊!”
没有人动手,女墙后的弓箭手都默不作声,陈彦见状挥刀去砍,那几个弓箭手没敢反抗只是不住后退,眼见得退无可退,便握紧腰间佩刀。
“大王!大王!事已至此,莫要挣扎了!”
陆仲容冲上前死死抓住陈彦的手臂,一番争夺之后,刀滚落在地,而陆仲容被陈彦一脚踢翻在地,眼见着要出大事,双方随从纷纷拔刀上前。
“陆仲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贼!”
陈彦咆哮着,他头上发簪掉落导致披头散发,抢过侍卫的佩刀就要上前砍陆仲容,被老近侍死死抱住未能前进半步,看着四周放弃抵抗即将投降的将士,年轻的陈彦承受不住随即嚎啕大哭:
“懦夫!懦夫!恨不得手刃尔等懦夫!”
披头散发,又哭又笑,陈彦声嘶力竭的叫骂着,老近侍抱着他拼命哭喊:“事已至此,大王,体面些,体面些...”
“体面?体面...我陈彦身为大陈皇子,绝不同尔等懦夫般屈膝投降!”
陈彦喃喃自语,随即便要挥刀自刎,被近侍奋力夺下:“大王何苦如此!事已至此,还请保全有用之身...”
主仆抱头痛哭,周围士兵别过头去,狼狈起身的陆仲容见状叹了口气,示意副将近前:“去吧,将西门也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