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缺一个大瓶子,我想用来插点儿茅草什么的,估计得一米以上。”孙嘉月说。
孙问渠笑了起来:“上亮子这来拿,你来拿,他得跪地上给你。”
“你帮我挑一个拿来吧,”孙嘉月说,“我跟你说……”
马亮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坨土,孙问渠把手机按了免提,举到他面前,听筒里传出了孙嘉月的声音:“亮子这人简直不能跟他面对面,这人肯定是上辈子嘴太损这辈子老天爷给他扣了技能,他一开口我就想打人。”
“二姐,”马亮笑着凑到电话前,“晚,晚上好。”
“妈呀!孙问渠你个王八蛋!”孙嘉月喊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马亮笑了半天才看着孙问渠:“怎,怎么了?”
“孙遥让她来叫我去吃饭,”孙问渠把手机扔到桌上,继续仰着头,“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老爷子还,还是不,放心,”马亮说,“再加上我大,大侄子,孙遥找你不,奇怪。”
“我以前跟谁谈也没见谁这么操心了。”孙问渠皱着眉啧了一声。
“以前也没,没谁,上来就把李,李博文给揍了,的。”马亮说。
马亮一说这事儿,孙问渠闭着眼睛就笑上了,边乐边说:“我哪天得李叔那儿一趟,我也装装哥们儿情深去。”
“幼稚,”马亮说,“来看,看土。”
“嗯。”孙问渠收了腿,站起来接过马亮手里的土捏了捏,跟他往后院走了过去。
第一组已经成型,没什么问题了,第二组因为不是瓶子,造型不同,土还要重新弄。
孙问渠觉得方驰去上学了也挺好,要不就自己现在忙得一闭眼就想骂人的状态,方驰要真在,他还真担心会顾不上方驰的感受。
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看,是方驰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光着膀子就穿着条大裤衩,摆了个大力神的姿势。
-我们宿舍正在评比最佳肌肉奖。
-你得奖了?
-是的,一等奖,二三等奖空缺,全宿舍只有我有肌肉。
孙问渠笑了,发了条语音过去:“别老秀肌肉了,这么招摇让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方驰觉得没那么容易就被谁惦记上,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一个肖一鸣算是惦记过他,那还有可能只是碰上了同类想要靠近的感觉。
反正他是很难惦记上谁,就身边这些人,随便抓过来一个跟孙问渠比一下,就都可以打消惦记的念头了。
而且就是孙问渠,自己一开始也没惦记,烦都烦不过来……
不过两天沉闷的军训过去之后,方驰看到跨着自行车在操场边上看他们军训的程漠时,他猛地有点儿担心。
自己不会是被程漠这个神经病惦记上了吧!
程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一直没想明白,那条消息被自己忽略了之后,程漠也没有继续联系他。
但这人儿程漠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盯着他,又让他觉得心里发毛。
“看到没,”张君毅一边喝水一边说,“明年,我也要这么站操场边挨个看姑娘。”
“他看的是方驰,”李铮眼神儿倒是很好,“哎,他是不是找你啊?”
“不知道,”方驰喝了口水,“他能找我有什么事儿。”
“是不是想拉进你什么社团?”李铮说,“昨天学校辩论队有人找我来,我哥跟人家说我一张嘴就是上下五千年,给我尴尬坏了。”
几个人全乐了,方驰笑着说:“那你去试试。”
“试什么啊,我就是话多,全是废话,”李铮也笑了,“一台上,对方辩友,晚上好,唠五毛钱的呗,然后扯了五块钱闲篇儿……”
方驰正跟着乐呢,后面传来了程漠的声音:“方驰!”
他回过头,看到程漠正冲他招手,他非常不情愿地问了一句:“干嘛?”
“过来,”程漠说,“有事儿。”
方驰犹豫了几秒钟,慢吞吞地走到了他面前:“什么事儿?”
“这是我舍友,”程漠指了指他身边站着的人,“学校攀岩队的队长,何宝宝。”
“什……么?”方驰愣了,宝宝?
这人个儿挺高,黑而且瘦,叫宝宝?
“我叫何东保,”这个宝宝笑了笑,伸出了手,“别听他瞎叫。”
“你好,”方驰伸手跟他握了握,“我没有时间去攀岩队。”
这个干脆利落抢在所有话题甚至抢在了客套话开始之前的回答,让何东保愣住了,程漠一下笑了起来:“我说了吧。”
“这也太干脆了啊。”何东保还没有回过神来。
“省事儿。”方驰说。
“不是,”何东保想了想,“不去也行,你每周有时间的话,去看看我们训练,帮着看看哪里有不足,这样行吗?”
方驰没有说话。
“说实话我们现在刚组上队,水平也不行,”何东保笑笑,“我找过你比赛的录像看过,你这水平让你跟我们一起训练是不合适,不在一个档次上……”
方驰吃软不吃硬,何东保跟程漠不同,这话说得特别诚恳,他一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说:“也没那么夸张……要不……”
他抓了抓头想了半天:“要不我有空就去看吧,我也不敢说固定时间,因为我要打工……时间不确定的。”
“行,”何东保很开心地一拍他肩膀,“哎行行行,行的。”
“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