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痛侵袭意识,将简小楼从惊愕中唤醒。
第一反应,念溟幻化成夜游的人相来麻痹她,不是,从神态能够分辨,这绝对是夜游。
为什么要杀她??
顶着错乱的思绪,第二反应,她必须从肉身里出去。
这具肉身,只是一个还没来得急练起来的“小号”,她还有一条命。但她出不去,肉身遭遇毁灭性的打击,神魂也跟着遭受到了重创。
念溟以束缚术,震慑住她的神魂,将她的神魂牢牢锁住。
他要让她的神魂湮灭在肉身里。
他要让她魂飞魄散!
当然,念溟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心脏碎裂,如火种爆发,他的魂体像被浇了滚油,熊熊燃烧起来。
换成稍弱点的鬼族,顷刻间燃烧成渣。
念溟不弱,同时,他也不算真正的鬼,对业火的畏惧并不是特别深。
大葫五千年都炼化不死他。
“我要杀了你,来证明我自己存在的意义。”相比较狰狞的表情,他的嗓音平静的近乎残忍。
证明?
杀妻证道?
中了邪还是脑子被水淹了?
肉身死去,神魂被困,简小楼憋到内伤依然发不出声音来。
莲灯在她神魂受创时,自行回归识海,她默念经文,催动红莲的力量保护神魂,对抗念溟施加在她身体里的邪术,试图冲破禁制。
她“超度”自己,“尸体”被佛光围绕。
念溟被力量反噬,身形不稳,依然不松手,一派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啪!”
胶着中,一道流火破窗直入,带来一股迫人的热浪。
小黑扑闪着翅膀,迎头一扇,气波伴着戾辣的火风,念溟身上的业火瞬间爆涨数倍。
业火只焚魂,不像普通的火会烧焦人,还会烧着建筑。
强撑着的念溟,终于忍受不住,将鬼爪从简小楼胸口抽了出来。
遭受虐杀的“尸体”缓缓倒地,一抹亮光从灵台飞出,这是简小楼的灵魂体,重伤下已经无法凝结出形态,自然也不能召唤珊瑚肉身。
小黑赶了回来,她安全了。
准备将红莲从灵魂里分裂出来,躲进红莲中,先养一养魂。
不等她实施,感知到异常情况的禅灵子出现在门外。
一眼瞥见倒在血泊里的徒弟,他一贯柔和的神情透出怒意来,绷紧下颚,摘了腕上的透明佛珠,朝着简小楼的灵魂体丢了过去。
此时,简小楼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不作抵抗,任由自己被佛珠吸了进去。
师父亲自给她疗伤,比她自己养魂快的多。
进入温暖的佛珠空间以后,她卸去强撑着的意志,不再消耗所剩无几的神魂力量,沉沉睡去。
佛珠回到他手腕上,禅灵子目光幽深:“念溟,你闯我迦叶寺,杀我徒弟,所为哪般?”
整个要被烧成透明状的念溟,转头要逃。
小黑挡住了他的去路。
胸腔一鼓一鼓,一张口,吐出它酝酿已久的真元火球。
这颗火球没能击中念溟,尚在半空中,便被一道黑魔气悉数化去。
嘶……
黑魔气灌顶,似倾盆大雨,熄灭念溟周身业火。
怒火冲头的小黑再出招,被一道简单的定身咒定在空中。
阿猊随后现身:“洞主,你受了重伤。”
“小楼!”
急慌慌的战天翔晚了阿猊一步,夺门而入,瞧见倒在血泊里的简小楼,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惊的脸色煞白。
阿猊又赶紧道:“她没事。你知道的,她有两具肉身,神魂在禅灵子的佛珠里……”
不等他说完,战天翔一扬臂祭出银枪,刷,横指向念溟:“我早该第一个融合了你!”
杀气腾腾的攻向念溟,又被阿猊拦下:“万万不可,现在并非时机。”
“休要拦我!”战天翔咬牙切齿,“你瞧他气息涣散,遭了重伤,此时不融合更待何时?!”
“不可以!”阿猊攥住银枪枪杆,手臂一沉,战天翔胳膊发麻,被迫松手,“洞主,念溟不是普通的碎片,他是意识。意识有损的情况下,你融合之后,会影响到你……”
“我不怕!”
“你是不怕,可你想过没有,你的意识一旦出了问题,还能不能压制住地魂?”
战天翔张了几次口,无言以对,一张脸由煞白转为通红,先前是吓的,现在是气的。
“喂。”念溟稍一缓过来,立刻笑道,“看见了么?”
阿猊将银枪仍还给战天翔,转头看着念溟:“我记得我说过,她有两具肉身,你毁她一具肉身算什么?起先,你利用你的人相麻痹了她,就该一招斩魂,而不是捏碎她的心脏,多此一举,错失良机,给了她还手之机。凭你,再也杀不了她了。”
禅灵子正在检视佛珠内的神魂,闻言,抬头看了阿猊一眼。
听上去,像是在责怪念溟。
天将破晓,远远传来几声鸡鸣。
禅房的直棱窗被小黑撞飞了,清晨的微风夹杂着凉意吹了进来,竟能将念溟的身体吹出水样的涟漪波纹。
他轻轻笑着:“我知道她有两具肉身,我只是证明给你看,我下得了狠手,你还说我和你的洞主像么?”
“你是不是有病!”
战天翔气的颤抖,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他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阿猊摇头:“下得了手如何?你没有下杀手。”
“那是因为,你一直教唆着我杀她。”念溟舔了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