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元道君正和一枯道君说着话,背后一阵发凉。
“师父,您竟然没死!”剑影闪过,楚封尘已经飞身而起,持剑向他们三人砍去。禅灵子和一枯道君丝毫不做抵抗。一枯道君还很好心的解开结界。
规元道君拔腿就跑:“听为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师父不是常说男子汉大丈夫俯仰无愧天地,当一言九鼎!当言而有信!明明都已经死了岂能不死?您自己说!是您自裁,还是由我来砍死您!”
“为师是有苦衷的!”
规元道君两条短腿在海滩上跑的飞快,楚封尘毫无技巧只是举着剑追:“您说我是您的大弟子,疯魔岛那个疯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您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养了这么大一个徒弟,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好啊,还为了她诈死,完全不顾我会不会伤心,可见在您心里,她比我重要的多,我就是个后娘养的是不是!”
简小楼在一旁嘴角直抽抽,这都什么和什么?
“怎么可能!”规元道君连忙澄清,“在为师心里,最爱的就是你!”
“骗子!”
楚封尘突就停了下来,收剑归鞘。
原本因为泡太久魔水而发白的脸色,如今乌黑发沉。
在楚封尘的世界里,师父是犹如神祗一样的存在。他对于师父的话从未有过半点怀疑,岂料他师父以实际行动给了他一耳光。
令他不由想起御天娇的话。
或许,他真的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师父。
师父没死,他很开心。
开心过后却是被欺骗的愤怒、信念动摇的恐惧。
楚封尘冷冷道:“连生死都能拿来欺骗,我真不知,您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从今往后,我又该相信些什么。”
言罢纵身一跃,掠空而去。
规元道君在原地动了动唇,开不了口。他没办法告诉楚封尘,他的本体已经兵解。而他原本确实存了死遁的心,也早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预想中,楚封尘顶多发一发脾气,闹一闹情绪便揭过去了。看来魔种或多或少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这也是规元宁可暴露自己,也要把楚封尘给救走的原因。他不会忘记,当年半人半魔的御天娇就是这样被魔人捋走,种下魔种,回到他身边以后,一步步变的面目全非。
现如今,似乎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更好。
对于这个徒弟,他还是有信心的。
规元道君没有动作,简小楼却追了上去,她有事情找他。
楚封尘漫无目的,因此速度不快,简小楼加速前行,像条尾巴一样追在他身后,足足飞了半个时辰,还是追不上。
她解开兽囊将小黑放了出来:“去拦住楚封尘。”
小黑在兽囊里睡了太久有些昏头,展翅飞出去,方向却歪了。简小楼在后面吼了两声,才清醒过来矫正方位,似一团流火逼近楚封尘。
此刻在他们头顶上方的云层内,有一艘停摆的飞舟。
船舷站立着一只灰褐色的苍鹰。
灰鹰原本正在懒洋洋的打盹,嗅到小黑的气息之后,赫然睁开一对儿幽深犀利的眼眸。扇动双翅俯冲向下,速度似电,目标正是小黑。
小黑正介于简小楼和楚封尘中间的位置。
上空压下来的气旋逼停了它,怔忪着在气旋中稳住身形,旋即冲上去啄它的眼睛。
鸟类对战鸟类,对彼此的路数极为了解,灰鹰一侧身轻易躲了过去,再回身双爪一抓,硬生生在小黑后背抓出几道血痕。
鲜艳的红毛扑簌簌落了下来。
“嘎……”小黑忍不住叫出声,本能使它明白自己不是对手,掉脸朝简小楼的方向飞。灰鹰自知在速度上不如它,扇动双翅,仿若有一股吸力,小黑举步维艰,嘎嘎乱叫着。
简小楼远远瞧见小黑被鹰给抓伤了,看着飘荡的红翎毛吃了一惊。同时又惊讶那灰鹰不过二阶修为,竟有这般灵智和手段。放出神识觑见云端上的法舟,她心里一沉。
快要临近时,她祭出斩业剑准备断那鹰一翅。
剑还未出,一道气墙挡在她面前。
一名黄袍男修提着柄法剑自法舟落了下来:“两飞禽斗法,你插什么手?”
“是你养的鹰?”简小楼面色不善,这男修士身形颀长,眉清目秀相貌不俗,至少她还没见过谁能把一身屎黄穿的这么好看。
“是我的鹰,这只红毛八哥是你的?”黄袍修士见到这小姑子装扮的姑娘模样俊俏,别是一番风味,语气也不由软了几分。
简小楼:“让你的鹰停住!”
黄袍修士轻轻一笑,唇角勾成他认为最英俊的弧度:“阿烈难得有兴致玩耍,这八哥区区一阶,小师父出个价,我买了,玩儿死算我的,不让你吃亏。”
一副老子穷的只剩下钱了,妹子你随意开价的嘴脸。
简小楼喝道:“你也随意出个价,老娘买你家祖坟,刨了算我的!”
“猖狂!”黄袍修士黑了脸,“我好端端同你商量,怎如此无礼!”
“你这也叫商量?!”眼见小黑又被灰鹰抓出好几道血口子,翅膀尖都露出骨头,简小楼的情绪彻底陷入暴躁,“哪里来的脑残,给我滚远点!”
气穴开阖,激荡的灵气凝聚在斩业剑上,嗡一声劈开眼前的气墙。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袍男修动了怒,法剑脱手而出,化为十几条灵蛇,嘶嘶吐着芯子。
简小楼横剑去挡,锵锵锵,灵蛇与斩业激荡出无数火花,修为差距之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