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子说话一向难听,想起之前损他的那些毒句子,夜游直到现在还有些难以释怀。出什么难堪的话,比如他这不行那不行,夜游捉住简小楼手腕转身离开。
他们待在殿外也是一样,敖枭不敢下水来。
海牙子虚影一晃,挡在两人面前。
早听闻海牙子毒舌,简小楼并不在意,她好奇另一件事:“前辈可以看见我?”
“你使用了隐身术?可惜我看人从不以肉眼。”他指了指眉心那一点朱砂,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究竟从哪里学来的邪术,为何要如此害人?”
“什么邪术?”简小楼挠了挠下巴,不知所云,“我何时害人了?”
“你心知肚明。”海牙子冷冷睨着她,“小小年纪,学得这些歹毒手段,留你在世上,委实是个祸害。”
简小楼就有些上火:“晚辈心不知肚不明,还请前辈将话讲清楚!”
没错,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说她是个祸害也未免太过了吧?
是因为欺骗了金羽?
她也很愧疚,但不是一步步被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吗!
就算歹毒了?
“海牙子。”
夜游素来淡漠的脸上难得浮出一抹阴冷,“你在胡闹下去,我们没得邻居做。”
“怎么,你要搬家?”海牙子漫看他一眼,一副狗咬吕洞宾的神情,“你可知你原本紫气绕身,就在不久前,紫气中现出一丁点黑纹,我以为是我时常咒你的缘故,因此这段时日以来,我管住我的嘴,但你紫气渐衰却并未停止……”
“所以?”
“今日见到她,我总算得出原因。她天运之中有一团黑气,通过一种特殊的流转方式,不断侵袭你的天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运原本就会相互影响,有何奇怪。”
“怪就怪在她的天运呈淡紫色,黑气并没有对她造成损害。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她修炼了一种夺人天运的邪术。”视线缓缓移去简小楼身上,海牙子清澈蔚蓝的眼眸陡然现出杀气,“小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对……不对?
自从听见“天运”两个字,简小楼就好似被雷劈过一样石化在那里。
是她的魂印戒咒,是她的魂印戒咒……
“小楼,你的魂印戒咒也会影响到他人么?”夜游心中已有了一些计较。
“会!诅咒会过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作为一个病毒传染体,简小楼下意识的想要跑去角落站着,距离夜游和海牙子远远的,却忘记手腕仍被夜游给握住,挣脱不开。
夜游不动声色又将她朝自己身边带了带。
“魂印戒咒?”
海牙子闻所未闻,既然夜游一副很了解的模样,看来并非邪术,“是什么东西?”
简小楼先探了夜游一眼,看到他点点头,才将始末和盘托出:“回前辈,是一位佛修大能以毕生修为炼制出的戒咒,为了对付我那曾经‘丧心病狂’的师父……”
一桩桩全说了。
“赤霄、龙骨、信、二葫、魂印戒咒……”
实在是匪夷所思,海牙子露出迷惘的神色,随后双眼涌出罕有的兴奋。
他毕生对于“不知”有着近乎狂热的追求,“你师父应该没有猜错,诅咒确实是通过相合的气场进行流转。哈,这戒咒实在有趣,想不到区区一个低等级界域,区区一个化神境界佛修,竟能创制出如此神奇的东西,果然是高手……”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吗
还神奇
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简小楼黑着脸:“前辈,您神通广大,看看有没有办法将夜游的黑运给祛除掉。”
搞了半天夜游这么倒霉全是因为自己。
她这一身病毒已经脱离潜伏期,开始四处传染了?
“我尚不清楚你这戒咒的成因,不敢妄动。”海牙子询问道,“你可愿赠我一缕胎息灵识,我需得研究一下。”
将胎息灵识交给对方,等于半条命掌握在对方手中,不过以海牙子的修为,何须动用胎息灵识,一根手指都能戳死她。因此简小楼没有太多考虑:“可以的前辈。”
海牙子取了她一抹胎息灵识。
又嘱咐夜游:“在我尚未得出结论前,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些。”
“哦。”
夜游点头应了一声,敷衍的有些欠揍。
等去了外殿,简小楼忙道:“快把二葫拿出来,我赶紧回去。”
海牙子没有想出办法之前,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小楼,你没必要太过紧张。”表情淡淡的,语气比表情还要清淡几分,夜游道,“海牙子也说,只是对我稍有影响,并无大碍。何况天运差些也没什么关系,你那位姓战的朋友,连天运都没有,不也一样好端端的。”
“厄运比无运恐怖多了,你不明白?”
“这世间得以攀上顶峰的强者分为两种,一是大气运加身,一是于孽火中涅槃。譬如我们海族之王,由水虺化蛟,由蛟化三爪龙,再由三爪龙化为真龙。历经坎坷,磨难重重,终于在他六十五万岁那一年,成为西宿史上唯一一只应龙。”
“恩?”
“金羽十几万岁就已修炼至十九阶,纵横星域威名赫赫。而海王十几万岁时,还只是青云洞一只受尽龙族鄙夷的三爪龙。”
简小楼微微仰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六爪天龙,天生八阶,天运强悍,这些自小印刻在我身上的标签一直令我深感无趣,因此荒废了三千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