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冻的嘴唇发紫,催动灵气都舒缓不了身体里的寒意。
奇怪了,越来越冷,有一股阴寒自脚底板窜上天灵盖,骨节都给冻的舒展不开,活动了几下,咔咔作响。
跳出雪坑向南飞,只飞三丈便听“呯”的一声响。
她撞上一道玻璃状的结界,反弹回来。
心中一悚立刻换了一个方向,飞不过三丈又撞上玻璃结界。
明白自己是被困住了。
能够悄无声息的在她周围设下结界,对方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肯定不是应楚楚。
简小楼正揣测中,怀幽那魔性有毒的声音从上空压了下来。她仰头一看,怀幽盘膝坐在他的箜篌上,徐徐从天而降。
无法从他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窥探出什么,但简小楼很少见他坐的如此端正,声音再怎样中气十足也掩盖不了重伤的事实。
看来师父低估了怀幽想救出恶鬼的决心。
这厮并没有闭关疗伤,一直潜伏在迦叶寺周围。
“小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箜篌停在离地两丈处,怀幽垂头看她,“你猜的不错,我是受伤了,但你觉着你能打得过我?”
“打不过。”简小楼摇摇头,分析也是白分析,哪怕怀幽伤的更重一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也是无力反抗的。
怪谁呢?
纯粹是自己作死啊!
简小楼在心里痛骂自己沉不住气,一激动就头脑发热失去判断能力,得吃多少亏以后才可以成熟稳重一些?
“你这小鬼可以啊。”怀幽勾了勾唇角,分辨不出喜怒,“在藏宝地坑害我,抢了葫芦私藏起来,全都推在我身上,自己拍拍屁股摘的一干二净。”
“怀幽前辈,葫芦并不在……”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储物袋还在你身上,你当我感应不出来?”怀幽勾了勾唇角,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可以放出阿溟,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包括继续替你背黑锅。”
“我放了他,这祸闯大了谁替我收拾?”简小楼吸了口气,说道,“为难我一个小孩子没意思,只要您有本事说服我师父点头,我立刻照办。”
“呦,搬出禅灵子来压我了?”怀幽眯了眯眼眸,手指在弦上一拨,叮……,四面结界发出颤音,地面上的积雪纷纷飞了起来,一缕缕阴煞之气在结界内交织缠绕。
简小楼双手抱胸蹲了下去,眼角眉梢挂着霜。
这阴煞之气比无常强了数百倍,可见无常当时没出几分力。
“嘎……”
小黑冷的受不了了,暴涨火焰奔着怀幽冲了过去。
简小楼吓了一跳,僵硬着抽出莲灯一拨,先一步杀向怀幽。将怀幽逼退一步,手掌一抓将小黑吸了回来。
不等他发怒,简小楼哆嗦着一拍储物袋,祭出大葫扔给她:“前辈,我命在您手里攥着,也不怕实话告诉您,我是真的使用不了仙大葫。大葫身上有天道宗化神修士留下的法源,除非你先去找一枯道君或者一闻道君抹去这道法源,否则即使身为主人,我也无力与之抗衡。”
眼眸微沉,法源存在怀幽非常清楚:“你是不是又在诓我,身为主人也操纵不了?”
“我如果可以操纵,一早拿出来对付您了。”
“若我祛除这抹法源,你是否答应放出阿溟?”
“我答应。”
简小楼应允的十分随意,在她看来去找天道宗化神修士祛除法源,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怀幽沉吟片刻:“行,你且随我走一趟。”
简小楼心里一咯噔:“前辈,我被冤枉杀了天道宗掌门之子,前往北仙死路一条啊。”
怀幽将小黑收进兽囊里,抽出一条缚仙绳捆住简小楼扔在箜篌上:“谁告诉你要去天道宗了,你嫌命长我还不想死呢。”
简小楼怔然:“那去哪里?”
怀幽向东面指了指:“东海之畔,太息林地。”
简小楼瞪大眼睛:“太息林地?!”
“宝葫是从荒羽神木藤上结出来的,以神木藤的汁液可以抹去葫芦身上任何法源。”怀幽笑的有些嘚瑟,操控着箜篌一飞冲天,用一种“你这无知蠢货傻眼了吧”的神情看向被捆成粽子的简小楼。
简小楼趴在箜篌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游和素和落在太息林地,眨眼她也被绑架着前往那里。也不知等自己抵达时,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走半路会不会碰上。
*
箜篌一路向东驶去。
飞出南灵洲地界,进入东海区域。
三个月过去,一望无际全是海,罡风亦是越来越强。
虽然箜篌周围有防护罩,也难免颠簸的厉害。怀幽稳稳坐着不动,一直在闭目调息,简小楼被缚仙绳锁住法力,在箜篌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不小心撞在怀幽的膝盖上,胃里一酸吐出几大口胆汁,全吐在他腿上。
怀幽睁开眼睛瞪着她。
简小楼心里害怕连忙解释:“我真不是故意……呕……”又吐了他一腿。
没有法力保护,晕船真的很难受啊!
再说你人都醒了不会挪个身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怀幽并非不想躲开,而是躲不开。之前浊气侵染了他的魂体,一直处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四肢时不时麻痹。
停住箜篌,前方罡风猛烈,正好休息一下。怀幽心念一动,解开她的缚仙绳,如今身在海中央,也不怕她逃跑,“过来帮我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