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只招呼了夜游,所以素和与阿猊都留在山崖上,当然还有始终跪着的凤起和凤落。=
金羽重新回到自己的静室,坐在书案前。
夜游道:“我很抱歉。”
“你的确亏欠本座良多,却无需因此事向本座道歉。”金羽绷着脸,如同上紧了发条,“自本座修为跌回十九阶时,便知风懿会来约战,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
简小楼瞄了夜游一眼,说到底,还是他俩干的坏事。
金羽正襟危坐,以命令的口吻道:“不过,你若真存歉疚之心,便好好待本座的二葫。”不等夜游说话,从袖笼内摸出葫芦来,递给夜游,即刻下了逐客令,“行了,本尊需要静修数日,你出去吧。”
夜游稍显犹豫,将葫芦接过手中,鞠了个礼,退出静室。
金羽紧绷的脸孔立刻松散开来,对简小楼道:“乖宝贝,你也先出去吧。”
简小楼察觉他的神色不对:“尊主,您怎么了?”
“本座无碍。”金羽宽慰道,“先出去吧。”
简小楼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出静室。
瞧见夜游站在院子中等待自己,“夜游,金羽瞧着有些不对,难道是封印那些火鸟耗损过渡?”
夜游摇头:“以他的修为,这些耗损不算什么,我看他原本就有些问题。”
她问:“会是什么问题?”
“我岂会清楚。”夜游再摇头,“你不必担心,金羽的境界不是你我所能了解的,他自有解决的办法。”
“也对。”
简小楼也觉得自己是在瞎操心,探一眼夜游手里的葫芦,“我得回去了。”
“你此次来四宿是为了什么?”
“已经解决了。”
简小楼已从素和那里得到了口诀,不再解释第二遍,反正素和那个大嘴巴肯定会告诉他的。临走前,她又忽然停了停步子,“夜游,二葫你打算怎么办。”
夜游想也不想:“带走。”
简小楼莫名有些生气:“那你还回来作什么?”
夜游顿了顿,说道:“权宜之计,等我归还伏龙锁的时候,会向金羽讨回来。”
“你的意思是,锁比葫芦重要。”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夜游一时被问住了,“你连通讯骨片都给扔了,我又岂知你还会从二葫回来。”
“怪我咯?”简小楼耸耸肩。
夜游摸了摸额头,突然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朝着一条错误的道路前进。
他不搭腔,简小楼讨了个没趣。这些话,有些像是小情侣在闹矛盾,两人不知不觉越了界,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简小楼跳进葫芦口里,双手扒着葫芦沿边:“夜游,我看你被囚龙锁锁久了,气息有些不稳,不如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日子吧。”
他毫不意外:“你放心不下金羽?”
“恩。”简小楼认了,“等我那边的困境解决了,可能还得回来一趟。”
早知不该一时愤慨埋了六星骨片,传递消息又快又方便,不用向现在这样飞来飞去。
夜游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
从二葫里回魂。
简小楼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仍在废墟遗址之内,厉剑昭和梅若愚都在闭目养神,鸟笼子里关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木老翁,小黑则蹲在笼上打盹。
察觉到简小楼醒了,小黑也睁开眼睛,从笼顶飞下,本想像从前一样落在简小楼的腿上,但以它现在的体重,没准儿会把她给压骨折。
最终落在她面前的空地上,扑闪两下翅膀刷刷存在感。
简小楼曲起指节弹了弹它的脑袋,继而心念一动,指尖在眉心一抽,竟又把挪移镜给抽出来了。
真是活见鬼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挪移镜在手心不断翻转,这宝镜的形状、大小,同素和手里的果然差不多,只是边框磨损程度太重,花纹都不见了,写满了饱经风霜。
她开始默念口诀,复习素和教导她的开启方式,点在宝镜上,镜子却毫无反应。
“完蛋,一点儿用也没有。”胳膊肘抵住膝盖,手肘支起下巴,简小楼盯着镜子看了又看,不愿相信自己白跑了一趟。
*
中州某地。
骄阳似火,被锁了琵琶骨的战天鸣骑着一骑麒麟马独自行在官道上,形容有些憔悴,神情却极为肃然。
隐身跟在一侧的阴山鬼母三人,内心是崩溃的。
奉命前来救人,因为缺了木老翁,三位五行宫宫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出一身伤,总算是将战天鸣给救了下来。
但这小子丝毫不为所动,押送他前往虚冢的人死了,他一副爬也得爬过去的架势。
三人也不知这小子和门主有什么关系,不敢硬来,传信给门主之后,只能这么灰溜溜跟着,心里一个比一个憋气。
半死不活的走了许多日,麒麟马一声嘶鸣,有些惊恐的连连后退。
战天鸣眉头一皱,看着一道虚影挡住了他的路。
“焦叔?”战天鸣一眼认出。
“阿鸣,你这是闹什么?”
战天鸣沉默片刻,自嘲一笑:“我受战家的恩惠长大,我曾发誓将我所有的赤诚献给战家,如今战家送我入虚冢,我爬着也要去,焦叔是明白我的,莫要拦我。”
焦二问道:“战家将你害成这副模样,战英雄逼死你娘亲,阿翔当众在点将台羞辱你,你心中没有怨恨?”
战天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