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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酒楼斜对面有一间“云记”肉铺。肉铺前的一根横梁上钩挂着形形色色的肉。
那些肉鲜红血腥,或短或长,一块块、一条条地吊在半空,形成一道赤条条的肉帘子。
肉帘子下面摆有一张极大的肉案。
肉案后面立着一个身兜皮围的汉子,汉子身材极矮,却腿粗胳膊粗,生着一张胡子拉碴的秤砣脸,眉毛如刺,眼珠暴突,只见他正握着一把剁骨刀,瞄着案上一堆肉举刀猛剁,每剁一刀,嘴里就会嚷一声。
嘭!
“斩!”
嘭!嘭!嘭!
“斩!斩!斩!”
通常一把剁骨刀也就四五来斤重,可汉子手里的那把剁骨刀,又大又厚,足有十来斤,在他手里抡起来竟毫不吃力,每刀剁下去,案上的肉即刻齐整整地骨断筋分,绝无丝毫相连。
河依柳很早就注意到这个“云记”肉铺。
这个肉铺与众不同,除了卖猪肉,还卖牛肉,羊肉,狗肉,兔肉,凡是人可食用的各种禽肉都有得卖,只差人肉了。
此刻,汉子在案上剁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剥了皮的豺狗。
“哎,哎,新鲜的豺狗肉,滋阴壮阳,驱火劫寒,秋季大补哦!”汉子用一种狂野的嗓门吆喝着。
“你是不是觉得好奇,他怎么会有豺狗卖?”唐兰香见河依柳正透过窗户盯着斜对面的肉铺看,便过来道。
河依柳点点头:“是呀,那豺狗全身通红,分明是没被放血前就已经死了,难道是?怕不会是你给他的吧。”河依柳断定,汉子案上的豺狗一定是被自己和陈寡妇用蚕豆所杀的其中一只。
“你弄回来的太多,我送了两只给肉铺老板出售。”唐兰香道。
“送?”
“是,我们开饭店的需要和贩菜卖肉的搞好关系,这不奇怪。”
河依柳明白了,他一点不觉得奇怪。
金龙帮的组织确实严丝无缝。
这时,一驾马车沿街驶来,车上拉载着几麻袋的谷物,麻袋上坐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前头赶车的车夫戴一顶草帽,手里一杆长鞭在马头上空舞得啪啪响,马跑得甚急。
马车行到云记肉铺前,突然“咔嚓”一声,右辕被一块大石头磕绊了一下,马车顿时左倾侧翻,一车谷物倾泻在街上,把街人都吓了一大跳。
同时,有一只珠宝盒从那几袋谷物中翻滚出来,由于受到强烈冲击,珠宝盒在地上翻滚几周,便自动打开,盒中竟装满了珠宝,璀璨夺目,
坐在谷物上的两个大汉急忙捡拾回那珠宝盒,生怕被别人看见抢去,并埋怨车夫:“蠢猪,就不能慢点,赶着找死去啊!丢了东西老爷饶不了我们!”
大庭广众之下,街人都看见了那个珠宝盒。
唐兰香对河依柳道:“他们是寿州城府上的马车夫,好像是出城去,让人瞧见带了这许多珠宝,他们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
乱世中,做人要低调,要身不露富,行不藏奸,这样才保的到一条命在,否则,今晚脱了鞋子上床,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穿上鞋。这绝对是一条行为准则。
马车的右辕似乎被石块磕绊出了毛病,马车夫取出一套工具来开始修车,两个大汉蹲在一旁边看边指手画脚,其中一个大汉将珠宝盒死死抱在自己的胸口。
云记肉铺的老板停止了剁肉,却把大剁骨刀握的更紧了。
忽然传出一声手哨,前声长,后音短。
云记肉铺的老板听得手哨声,便将砍骨刀朝案板上一剁,又继续吆喝起来:“新鲜的豺狗肉,滋阴壮阳,驱火劫寒,秋季大补哦!”
河依柳问:“你的手哨是什么意思?”
“告诉他,那不是金龙帮的菜,不要见财眼开,轻举妄动。”唐兰香道。
金龙帮行为处事果然与麒麟帮区别很大,绝没有麒麟帮那么炫耀嚣张,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四面八方,有着严明的纪律,平常不显山露水,只要听得一声令下,所有相关的人都会风起云涌,人心所向,泰山能移。难怪金龙帮的实力越做越强,这也正是麒麟帮徐老大所恐慌的。
“这不是夏裁缝么,这是要上哪去啊?”街上突然有人打招呼。
河依柳循声望去,果然看见荷花裁坊的夏荷花挎着一个竹篮子在街上走着,走到肉铺口就停下,很好奇地看那些人修马车。
“夏裁缝,很久没见你来我这儿买肉了,要不要买点新鲜的豺狗肉?滋阴壮阳,驱火劫寒,秋季大补哦!”肉铺老板道。
“这豺狗肉倒是从来不曾品尝过,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夏荷花见是肉铺老板主动招呼他,便随口问道。
“第一,够新鲜,第二,男女老少都适宜,第三,绝对是秋季好补品!不信切一点回去尝尝就知道了!”肉铺老板把一柄切割刀在磨刀棒上摩擦的哗啦哗啦响,暴突的鱼眼盯着夏荷花,似乎夏荷花不切一点豺狗肉都不行。
夏荷花眯眼道:“正好我要去乡下揽活儿,那就切一点带给乡下的朋友作个礼吧。挑好的部分切,不要骨头。”
“好嘞!挑好的部分切,不要骨头!我切,切!”
肉铺老板将切割刀在豺狗肉身上游来游去,刀至处,骨肉嚯嚯分离,而刀绝不沾骨头一下。
“云记肉铺的老板真是好刀功!”河依柳不禁赞道。
“他叫云雷,从小跟着父亲卖肉,人虽然生得粗俗凶猛,但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