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金华明军的行动速度快得惊人,在这个平日里刚刚打开城门的大清早,从城头上的守军发现了出现在远处踏着薄雾的明军轻骑,到守将接到报告而率队登城,再到城外的金华明军步卒列阵完毕,实际上也不过是过去了不到一刻钟罢了,反倒是城西军营的守军还在陆陆续续的登上城墙。
所幸从叛乱之初西城和南城的城门便没有再打开过,平日里的樵采、交易皆是从面向府城方向的东城门进行的。而且城外的金华明军似乎也没有携带太多攻城器械,步兵们倒是携带了些云梯,不过对于有护城河作为防御的西城墙而言却还是不够的,至少在护城河被引走,或是被填平之前,想要靠云梯攻城并不是很方便。
烽火已经点燃,前往府城和乡间的那几个信使也已经出发。守将仔细观察了一下了城外金华明军主帅的将旗,虽说是写了一个大大的“陈”字,但是旗杆的高度和旗帜的规格似乎不像是一个伯爵应该有的,甚至连总兵都到不了,显然不会是陈文,难道陈文只是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部将回来平叛吗?
只不过,这个疑问刚刚浮现在脑海中,迎旭门的方向却传来一阵亡命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
由于叛军已经占领了汤溪县城,金华明军如果回师平叛的话城西的通衢门和城南的履华门显然是最有可能发生突袭的目标,所以在汤溪县城倒向叛乱的巡抚衙门后,每天只有东城的迎旭门还照常开启。否则的话,长时间没有城外的樵采和米粮输入,只怕是不用明军回师,城里的百姓以及那些刚刚招募不久的汤溪县本地新兵弄不好就会把莫名其妙和外界断绝往来,想要饿死他们的守将、知县等人绑去归附陈文了。
虽说汤溪县并非周遭的兰溪、龙游、金华那般交通便利,相对要闭塞很多,但是城内外的往来却从来不少,原本开三座城门而现在仅剩下东城门一座,不仅给城内外的百姓造成了不便,也彻底将交通压力压在了这一座城门上。
不到一刻钟前,西城门外的明军还没有出现在守军的视野之中,东城门还是按例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
虽然城门已经打开了片刻,但是出入城门的百姓却还是如刚才那般络绎不绝。守城门的那一队士卒除了队长和两个伍长是出自抚标营,其他人尽皆是前不久在本县招募的新兵。对于这大半月了还仅仅打开这一座城门同行,他们也很清楚本地的百姓怨言颇多,所以在检查的时候也会视情况而定,尽量不会导致堵塞现象的发生。
入城的人流中,陈富贵驾着一辆载满了木炭的笨重牛车缓缓向城门处移动。对于这个早在大兰山期间便已经加入南塘营的老兵而言,如果不是今年扩军时托了老上司的关系转隶到骑兵之中,恐怕也不会再干上从军前的这个老本行。
只不过,热衷于骑斗的他的第一次正式作战却还是连马都摸不到,反倒是驾着牛车入城,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怪异。
人流不断的向前移动,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了,那些穿着和他们平日里一般的明军军服的守城兵丁似乎对出城的百姓审查起来不甚严格,反倒是入城的总要仔细看看。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来自于他们上司的授意,但是对于陈富贵来说,这辆拉木炭的牛车可不是上一次在天台县时的那种打造了夹层的大车,他和身后那个同行的选锋的兵刃都藏在了薄薄一层的木炭之下,这样的审查力度显然不可能通过。
片刻之后,前面的几个入城百姓已经依次结束了审查,而前面那个挑着担子的菜农则走到了守军的近前。
下一个便是他,陈富贵转过头向后面的几个伪装的选锋使了个眼色,随即拔出了藏在木炭里面的那对铁锏,劈头盖脸的朝着正在向他走来的那个扛着长枪的守军砸去!
异变突生,守军扛着长枪本就不及铁锏灵便,尤其他还是个入营不过半月的新兵,在陈富贵势若疯虎般的进攻下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在瞪大了眼睛不过刹那后便惊慌失措的开始尖叫奔逃,而此时,已经顾不上城外的那些正在遭受其他明军选锋突袭的守军,专司负责城门的守军在队长的指挥下连忙推动着沉重的大门,试图将威胁关闭在城外。
铁锏上的那片红的、白的还在向下滴流,眼看着守军正在关闭城门,陈富贵不再理会其他守军,提着铁锏便冲了过去。
依仗着常年从事烧炭工这项职业,陈富贵的身体原本就比常人要强壮得多,再加上这两年在军中始终能够吃饱饭,再加上合理的训练,已经近乎于人形压路机的陈富贵撞翻了几个阻碍到他前进的奔逃行人,整个人径直的冲进了即将完成闭合的城门。
陈富贵在最后的刹那合身扑了进去,待他站稳了脚跟,随手便将身边的那两个还在继续关闭城门的守军拍倒在地。待他重新将视线焦距,却看到专司看守城门的那队守军已经列出了一个仅仅是少了火兵和一个长枪手的鸳鸯阵,甚至在队长的指挥下开始哆哆嗦嗦的向他攻了过来。
步兵出身,陈富贵当初在鸳鸯阵杀手队中便先后担任过狼筅手、长牌手和队长,对于鸳鸯阵的变阵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一眼看去,对方竟然在敌人只有他一个的当下摆出了用于在战场上减少受到攻击面积的纵阵向他杀来。
陈富贵从来不以急智见长,敌军的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