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正好对了甘苍这等猎户出身的弓箭手的心思。不过新兵营的日子实在不好过,随便干点什么都有可能违反条例,所以今天甘苍干脆来了一把大的,被打得无法继续训练也好躲开两天那些两眼比他这样的猎户还尖的军法官们。
军棍噼里啪啦的打下来,直到现在屁股上还疼得要命,甘苍正琢磨是这么干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一个挑着担子的火兵都是走了进来,将晚饭给他摆在了宿舍公用的桌子上。
“我说兄弟,你看我都趴床上起不来了,你能不能把饭给我拿过来啊。”
那火兵久在新兵训练营,对于条例远比这些新兵来得熟悉,见了这个新兵有此一言,他自然也并不怯场。
“根据条例,只有重伤员以及无法自行吃饭的轻伤员才享有喂饭的权利。你这不过是打几下军棍,躺在床上是为了让你快点好,吃饭自然还是要自己下地吃的。”
又是该死的条例,那个火兵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个,弄得甘苍连找人辩论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爬起来吃饭,可是今天刚刚被打,屁股上还很是疼痛,一点点儿的磨了过去也不敢落座,干脆就捧起饭碗站着吃了起来。
“甘兄弟,你这是闹哪样啊,站着吃得多?”
同在一个宿舍住了快一个月了,一听这声音甘苍就这知道这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
“姚大嘴巴,晚饭才刚开始,你就回来了。吃那么快赶着上吊去啊。”
“呸。”只见刚踏进屋门的那个汉子转过头一口唾沫吐在了外面,然后还伸出头看看有没有被军法官或是镇抚兵看见身子才缩回了屋子里。
“大过年的,上什么吊,老子又不是监军文官,赶紧吃你的饭吧。”说着那汉子随手就拍了一下甘苍受创的部位,直疼得他差点儿跳起来。
二人平日里关系就很是不错,斗斗嘴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拍完了拿一下,那汉子转身就去给甘苍倒了杯水,随即更是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今天是黄监军官在咱们这一区讲古,你去是不去?”
讲古是明军在营中有限的娱乐方式,据说当年陈文在大兰山时就每天在山下讲古,所以才留下的传统,那时天天吃完饭跑去听的人乌央乌央根本数不过来,不提早去根本占不到一个好位置。
但是对于这等传闻,新兵们却大多是嗤之以鼻的,陈文是谁,一位侯爷啊,那可是朝廷的勋贵,这等身份会去干那等说书先生的活计,这帮军官和老兵就知道蒙人。不过嘛,某些监军官讲得却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知道这些人几乎都在军中多年得话,还以为他们原本就是干说书先生的呢。
听到这话,甘苍摸了摸屁股,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去,老子还得在床上趴着呢。”
“哦,你不去我自己去喽。”
说着,那汉子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向着远处的大校场而去。而甘苍这边,两眼却来回来去的往外面瞟,就连饭碗也都拿了起来又放了下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讲古一般是要到晚上吃过了晚饭才会开始的,甘苍心里又想去,可是又怕让相熟的军法官撞见,一时间竟如百爪挠心一般。
“妈的,赌一会,万一没碰上呢,不去可就真真的少听一段呢。”
稀里哗啦的把晚饭吃过,甘苍直接就重新趴回到床上,等着火兵拿走餐具后的一次镇抚兵检查。他知道这是专门为防止新兵留下部分食物藏在宿舍而招来老鼠和蟑螂,导致疫病的产生,而这一次检查后总要到临熄灯时才会再次检查宿舍。
如其所料,火兵离开后很快就有一个镇抚兵转了进来,检查了一番后就转身离去,继续检查下一间宿舍。
距离讲古的时辰已经不多了,可甘苍却知道,眼下镇抚兵还没有检查完毕,他这一瘸一拐的出去别说是听讲古了,被再拉出去打几鞭子都不新鲜。毕竟根据条例,得病、养伤不能参加训练的士卒必须在宿舍里养伤,根本不允许离开宿舍的区域,否则就是违反条例。
这项条例的目的在于防止装病现象的发生,可甘苍的屁股虽然还是很疼,但他却就是耐不住心里面的那个小爪子。好容易扒着门缝瞅见镇抚兵检查完毕,甘苍见宿舍无人,知道他们也都去听讲古了,便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装作身上没伤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一路走出乙区的宿舍区,除了几个轮值站岗的新兵还杵在那些岗哨的位置,甘苍愣是没有看见一个新兵。
新兵营是分区的,几个监军官都是轮流到各个区去讲古的,比起其他监军,这位黄监军官讲得可谓是尤其的好,而且知道的也很多,所以在新兵中可以说是备受欢迎。
监军官是什么,甘苍现在还不太明白,至少在他看来怎么着也得有把尚方宝剑什么的,即便不能上打昏君,那么下达谄臣的事情也得包揽了才对劲嘛。至少不会像他们看见的这些监军官,每天不是和新兵们谈天说地拉家常,就是吃过晚饭后讲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