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随着李家的家道中落而逐渐被人所忽视。如今李瑞鑫跟着陈文已经得到了明廷的广宁伯爵位,虽说伯爵早已烂大街了,但是作为如今声势日盛的陈文的心腹部将,其前途自不可限量。
原本,徐磊就报着这个念头打算在这上面骑墙的,为此他还欺瞒正妻,并确保其为此保密。然而此间却被于奋起突然提及,登时便吓了他一跳,甚至下意识的以为他的预谋已经被人发现了。
转瞬之后,徐磊便恢复到了常态,可是他在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却无不映入到于奋起的眼中。凭借着老道的经验,于奋起立刻就弄明白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甚至有此一问原本也是为了试探徐磊。
“如今天下谁属,还犹未可知,但是像咱们这样当年跟着大帅背叛了靖国公、出卖了弘光天子的叛徒,大明那边只怕是未必敢再收留。贤婿你能未雨绸缪,吾自然是为你感到高兴,但你还需记得,妾室终究是妾室,关键的时候,能舍才能有得。”
于奋起的话,只是提醒徐磊,大明那边即便有李瑞鑫在,他们这等田雄部下的身份也未必能落得了好。留着李氏,是一条退路,但也更是一个定时炸弹。这个妾室哪怕有了你的孩子,一旦被满清发现了,也迟早是个祸害。
原本于奋起就只有这么点儿意思,可他并不知道,因为女儿在徐磊家中设局蒙蔽其人,构陷李氏的事情东窗事发,这话听在徐磊的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的味道——徐磊,你小子如果敢对我女儿不好,我于奋起就把那个姓李的小娘们的事情捅出去,来个鱼死网破!
自家内宅子里面的事情,却因此而受到生命的威胁,徐磊强压着怒火应承了几句,便回到了帐中。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竟始终未能入眠,甚至就连怒火也随着睡眠不足而越加的澎湃起来。
………………
对于王江突然联想到的那种可能,楼继业并没有作正面回答,只是在清剿败兵基本结束便开始勒令跟上来的工兵队带着大兰山上的壮丁和幸存的士卒砍伐老营周遭的树木,以增建参谋队认为他们所需的防御工事。
这项工作看起来很困难,但是清军在四年前已经焚毁过一次老营,周遭的树木多有被殃及的,以至于少有过大的树木存在。但是进入到夜间,便发现清军的大队骑兵游弋于山下。
对此,老营中的那些义军显得很是有些慌乱,毕竟他们在几个时辰前刚刚被击溃了一次,若非浙江明军来援,只怕他们已经彻底覆灭了。不过已经尽数抵达老营的飞熊营的将士们,却依旧是按照营官楼继业根据营参谋队的规划,在营监军官和营军法官的监督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对于清军丝毫不以为意。
“这里,就是当年大帅建立我浙江王师的第一个营头南塘营的地方——大兰山。”
老营的西营区,当年的那支南塘营最早成军和驻扎的那片区域,在那一次的焚毁后却并没有进行修缮。其原因,无非是人力不足,士卒和家眷的数量暂且还不需要那么大的营区,或许其中也有一些诸如洁癖之类的想法存在吧。
就在这片野草丛生、残垣断壁比比皆是的区域,飞熊营的营属监军官正如导游一般,带着一个局的将士参观这片浙江明军初起时的圣地。而那些将士们,竟也对这片荒败已极的地方渍渍称奇,甚至还很有一些试图从那些残垣断壁中找寻出当年陈文在此治军演武的一些痕迹出来。
“当年,大帅就是在这里,接受了故直浙经略兵部左侍郎兼左副督御史忠烈王公的任命,出任大兰山明军的第六个战兵营的主将。”
“那时候,大帅带着的不过是他在山下招揽的几百壮士,连一个正式的番号都没有。可是等到了一个月的校场比武,甲哨却能以五十人一战击溃两倍于己的大兰山中营,那可是一支成军已有两年之久的老营头,而甲哨的伤亡不过只有五人,其中更只有一个是被判为阵亡的。正因为如此,故忠烈公才会赠以南塘二字为营号,为的就是在预祝我浙江王师能够如当年追随戚少保的那支戚家军一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王翊已经故去三年,其当时如何作想,大抵也只有王江或多或少还知道一些,其他人便是沈调伦、邹小南也不会知晓其真正用心。至少在旁人看来,王翊对陈文这个南下投军的义士、奇才有知遇之恩,而陈文以强兵报之,这也更加符合道德的常态。
当时如何,如今已成过往,就像是当年的那支大兰山明军一般。而现在的这支新的大兰山明军,却在得到浙江明军援助后直接就被挤到了边缘地带。
老营的防务全部由飞熊营负责,除了王江以及得到王江担保的沈调伦和邹小南二人还在协助调拨民夫,其他人则直接被请到了安置家眷和伤员的区域。美其名曰:安抚,说白了就是楼继业懒得听他们的那些“奇谋”。
就这样,大兰山老营内外井然有序的度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午后,打着提标、抚标的大队清军开始出现在山下,很快就将整个大兰山团团围困了起来。
利用围剿大兰山来引诱浙江明军,由于是山区,陈文也不可能一次性出动太多的军队,而这样清军就可以利用宁波、绍兴在手的优势从外围将援军围困其间,花费一些时日将其彻底歼灭。
这个计划,此间已经走到了最后的一步,差的只是将陈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