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黄昏艳红如血,洒在竹林里别有一番韵味,洒在棋盘上,厮杀更显惨烈。
卢延鹤如老僧坐定,坚如磐石,一面落子一面笑道:“后生小辈,问吧,老头子不吝啬言传身教”,
“请问前辈,武技是什么?”,
叶然道。
“力的运用,就是武技”,
卢延鹤道。
“再问前辈,武技是什么?”,
叶然又问。
王离和林苑面面相觑,叶然今天是怎么了?
军装男子则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卢延鹤也笑了,道:“能打败敌人的,就是武技”,
“三问前辈,武技是什么?”,
叶然第三次问道,这三次问的却都是同一个问题。
这一次卢延鹤却没有回答他,而是仰头一笑伸出左手从人工河内汲出一滴水滴,屈指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好像雨打芭蕉的妙音,水滴倏然射出,穿过一根根竹条,然后如一颗石子般射入河中,河水泛起一片涟漪。
而棋盘上黑子也吃了两粒白子,穿军装的男子揉了揉额头变得头疼起来。
卢延鹤笑道:“后辈,这就是武技”,
叶然也微微一笑,躬身道:“感谢前辈答疑解惑,言传晚辈已经见识了,现在能身教么?”,
“来”,
卢延鹤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他刚说完叶然的身影就淡了几分,而下一刻卢延鹤的头发便被撩了起来,叶然倏然间出现在他身旁,手掌探向棋盒中的棋子。
“借前辈棋子两枚”,
他的手闪电般伸入棋盒夹住两枚黑子,缩回时也快如光影,王离和林苑都只看到一道幻光划过。
但他两枚黑子还没拿稳卢延鹤身前便有一道气流一拂而过,他的指缝间只剩下了一枚黑子。
“小辈,你我各一枚,足够了”。
右手又落一子,棋盘上原本错综复杂的局势倏然间变得明朗,不再是难舍难分,不分伯仲的惨烈厮杀。而是黑子杀出了一片局面来,白子落了下风。
“比武之器,多多益善”,
叶然怎肯轻易落于下风?手只是一缩便再次探出,这一次他手臂两侧的气流轨迹都隐隐可见。然而如此可怕的速度仍是没能躲过卢延鹤的半路劫道的快手。
“媒介而已,多也无用”,
截住他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只是轻轻一拍叶然就感受到一股无法卸去的力道逼着他后退,他力贯全身,脚下沉闷的声响传来,忍不住后退两步。
低头再看时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两只脚印。
那是他卸力的痕迹。
“一子也好,聊胜于无,前辈,接招了”。
指夹棋子,手掌弯曲出一个趋近直线的弧度,手臂抬起,气劲汇聚于手臂,手掌。
卢延鹤则风轻云淡随意摆出了一个姿势,然后——
“嗖”,
风声起,两人的棋子同时从指尖射出,可以清晰地看见两道强度极其相近的气流在空中猛烈地撞到了一起。
“彭”,
两枚棋子刚一碰触叶然的棋子就被撞得粉身碎骨。在空中化成齑粉,而卢延鹤的棋子则夹带着强劲的气流直逼叶然的眉峰。
叶然仍然昂扬站在那里,没有躲闪,一动不动。双眼盯着那枚飞快转动的棋子,在他眼中世间万物都好像静止了,只有这一枚棋子在不断转动。
良久,棋子倏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前辈不愧是一代宗师,晚辈拜服”。
少年恭敬鞠了一躬。
卢延鹤沉着一笑,捏着胡子心中暗爽。
能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拜服,这个大头装的爽啊。
“可惜了,在红叶学院这种藏拙之地”,
叶然转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补了一句,王离和林苑又是面面相觑,叶然的话毫无疑问把他们两也给骂了。
敛去身上气劲时隐约可见道道细小的龙形收缩进他体内。
卢延鹤胡子动了一动,这个臭小子,嘴上说着拜服,但心里其实还是不服嘛,对当初武考的事尤其介怀。
但他在武技上的天赋当真是世间少有,拥有那样的龙形气劲就说明他的离龙八卦在力修上已经快到巅峰了,比自己亲收的这个不争气的学生不知强了多少。
低头扫了一眼因运气而发红的手指,又看了一眼叶然的背影他幽幽道:“小子,切记化繁为简,返璞归真这八个字,你早晚到得了那个境地的”,
“受教了”,
叶然遥遥摆了摆手走出竹林。
棋盘上也胜负已分,黑子步步逼杀,白子也进退有据,但失了势终究是难以回天,以微弱的劣势败北。
穿军装的男子哈哈笑道:“前后夹击也敌不过卢老,我也不得不拜服啊”,
卢延鹤笑道:“输一局棋,能见到高太清卦中的人,也算值了”,
“高老的卦中人?”,
听闻此言穿军装的男子讶异地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背影,神色变得认真而深沉。
“他未必肯加入猎魔军团,不过你要有心的话也可以虚位以待了”,
卢延鹤抿了口茶背手起身。
沙甲尔城外有一座鱼骨庙,很早以前就已经废弃了,由于太过破旧,一般的冒险者路过这里时不会选择这里当做落脚点,只有穷苦的红袍僧会会在这庙中过夜,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红袍僧的独有之地。
“你们的神总是通过火焰告诉你们他的旨意吗?老太婆的神却是以水为生,红袍僧,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