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夏余毒发作,这是半容没有想到的事,她更没想到,景旡会忽然来找她。
“你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吗?”
“我说的自然是可行的,只是沉夏他不会答应的,所以这个方法相当于是没有用的。”
景旡默了一默,正色道:“我有办法拿到血,你只需想办法不让沉夏知道就好。”
“沉夏要是知道了,会怪我的。”半容显得十分紧张。
“不会的,你让他永远也不知道,他怎么怪你呢?你也说了,余毒不清,是很危险的,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景旡紧紧盯着她的目光。
半容为难地转身,抓了抓头发道:“可是,沉夏的母亲和外公年纪大了,这个血……”
“没事的,你相信我吧,别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楚沉夏就没命了。”景旡看她这般犹豫不决,内心有些焦急。
“好吧,不过我得先试试,你各取他二人的血来,如果合适,我再告诉你。”半容虽有些不安,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半容见他跃出城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一个转身,差点撞上来人,待看清来人,又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这干什么?我看沉夏的脸色不大好,你去看看吧。”刘衍见她神色古怪,诧异地看了她两眼。
半容抖着嗓子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刘衍的视线,在楚沉夏房内也是时不时探着脖子往外张望,直等到戌时,才见到景旡的身影。
景旡从袖口中取出三个花纹不一的胭脂盒,递到半容手中道:“呐,都在这里了。”
“怎么有三个?”半容有些诧异,看了景旡一眼道,“难不成楚沉夏还有别的什么亲人?”
“你别问啦,先看看,哪个合适?”景旡轻轻推了她一推。示意她先进去。
半容也只得点着头往里走去,景旡在外头足足等了一刻钟,焦虑地来回踱步。
“吱……”
景旡听到门开的声音,忙凑了上去问道:“如何?”
半容拿出一个白鸟图案的胭脂盒道:“这是谁的?”
“是……”景旡险些脱口说出。这是我的,顿了一顿,正色道,“这是沉夏外公的。”
“啊?他年过七旬,只怕会有危险吧?”半容脸色一白。登时紧张道。
“不会,你放心,黎浮的老骨头好得很,比我还好呢。放心吧,练武之人嘛,体魄强壮得很,血也比一般人多。”景旡笑着安慰她道。
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道:“而且,我偷偷告诉你,黎浮那老头,自二十岁开始。就一直吃养颜的丹药,你猜怎么着,他的皮肤始终如二十岁的男子一般光滑整洁。”
半容原本就心神不定,被他唬弄地一时也不知真假,竟然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你明日鸡鸣时分,带着黎老先生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与此同时,东宫中殿,刘衍几乎坐立不安。对于刘彧突兀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惑
“你说他抓了陈咸?”
陆执等了半日,等来却是第三次同样的问题,不由有些无奈道:“是啊殿下。刘彧带人在城门将陈咸带走了,据说现在在司刑寺。”
刘衍思量了半日,忽然抬头道:“你算算,那莒适去了齐国大都,有几日了?是不是差不多该回来了?”
“是啊,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或者明日就能到建康了。”陆执没有思考地说道,苣适什么时候回来,他可是每日都掰着手指头在算。
刘衍眼皮一跳,吃惊道:“莫不是陈咸去城门找苣适去了?他知道今夜苣适回归,遂想先从他那儿打探风声?”
“只怕是这样了。”陆执想了一想,也确实只有这种可能。
刘衍望了一眼外面的天,黑漆漆地看不出什么时辰,明日上朝之时,刘彧想搞什么把戏?
他不得而知,楚沉夏昏迷不醒,刘正声重病在床,这个时候,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商议,想来想去,只好准备早些入寝,明日备足了精神去面对。
“殿下。”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伴着她极轻的脚步声。
刘衍挥手示意陆执退下,又示意若渝坐下,温和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没事,殿下看起来倒是有事。”若渝轻松将话题抛给了刘衍。
若渝见他没有答话,便知他心中对琅琊王氏有所怀疑,联想到之前禅蜀杀人,将东宫和父亲的心思瞬间摸了个通透。
互相利用,彼此欺瞒,可是在她的心中,她是希望,父亲和东宫可以结盟的。
“殿下有什么苦恼,不妨一说,我或许可以帮上忙。”若渝进一步试探道。
刘衍也不希望她心中起疑,皱眉沉思了片刻道:“陈咸被抓了。”
“御史中丞陈咸?”若渝见他点了点头,有些不解,虽说陈咸是朱家的人,但是陈咸被抓,也未必要将这账记在朱家头上,朱家的地位也绝不会因为陈咸被抓而改变什么。
除非,这之间还有人参与进来了。
可是,建康之中,还有谁能威胁到刘衍?不可能是因病回城的庆王,倒像是最近被议论最多的刘彧。
“如果是大皇子的,那我猜是为了苣适。”若渝不假思索道。
刘衍十分诧异,她竟然猜的这般准确,当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道:“我也猜是这样,而且明日上朝时,他必定会大肆鼓吹此事,给朱家和陈咸冠上乱七八糟的罪名。”
“我倒不觉得,明日就算他有心要冠朱家的罪,也绝对不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