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黑着一张脸从房间内走出去,最后还是被楚沉夏三言两语说服了,建康兵力充足,保护皇帝和大臣绰绰有余,又位居南宋中心,无论是北燕魏国还是梁鲁,都是不可能打到建康去的。
但毕竟御林军是保护皇宫和皇室宗亲的一支军队,长期守在皇帝身边,刘衍如此去要,皇帝怎会放心给?
就在刘衍准备好了一切离开卞州,追向皇帝人马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急报。
金城失守了!
陆执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不断地来回踱步,一拍手心,似乎下了决心道:“我快马追回殿下吧,三军不可无帅啊,无论怎样,殿下在军心也在。”
说着便往外面奔去,王秦连忙喊住他,瞟了一眼楚沉夏道:“你急什么,多等一会,办法总会有的。”
话说是对陆执说的,但一屋子的人早已瞧见他的眼神,纷纷跟着看向楚沉夏。
这一屋的人虽然都是有官职的将军、都尉,但上过战场的却十分少,此刻见统领王秦如何看着他,也跟着以楚沉夏马首是瞻。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楚沉夏沉吟了一下问道:“金城到卞州骑马最快是多久?”
“一…一天…”殿中将军孟弛武呐呐回道,随即向众人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看来魏国此次有意将北燕赶到我南宋境地,原本按照这个形势,金城怎么也得是两三天后才会失守。”楚沉夏走了两步,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上一座座城池,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王秦见楚沉夏陷入沉思,便吩咐他人道:“失守的消息要守住了,一丝都不能透露出去。”
禁军骑都尉杜览道:“只怕不易啊,悠悠众口,谁堵得住?只怕消息已经在金城附近几个州传遍了。”
“我是让你把消息封住,不传到梁国去,梁国若是得知金城沦陷,你说他们会怎么做?!”王秦声音虽不大,话却是十分重。
杜览也是一点就通之人,涨红了脸道:“不再犹豫,即刻攻击卞州。”
楚沉夏见他忙碌必不会顾着自己,便转身回到了沙盘前,正凝神思量,王秦已经凑了过来,中气十足地问道:“如何?”
楚沉夏一怔,思路被他打断,摇了摇头,王秦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目光顺势落在沙盘中,讪讪道:“列行军退至郴州,他们在左,而我们在右,如果不是梁国在城门外已经虎视眈眈,我们合力定能夺回金城。”
“北燕定往东南方向打来,想要和梁国将我卞州夹击,如此看来,我们等不到殿下回来了,必须即刻发兵攻打洛阳。”
几人皆是一惊,几乎是震惊地看向楚沉夏,这个想法楚沉夏虽和刘衍说过,但并未告知他们,原本也是想撑几日,等到刘衍带兵回来才实行的,无奈眼前局势不容等待,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刘衍走之前曾私底下悄悄吩咐王秦,若出大事,一切听从楚沉夏的建议。
王秦虽得刘衍吩咐,但真的要无虑地相信楚沉夏,他哪里做得到?当下一张脸十分纠结,看向众人,众人皆是如此反应。
杜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猛地摇头道:“我们兵力有限,与洛阳一战,孰死孰生还未知晓,就算侥幸胜了,我们哪有人马再去守城,还不如保存精力,免得到时候被北燕和梁国两面夹击,无力还手。”
王秦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楚沉夏忽然侧首投来两道凌厉的目光,看的王秦心口陡然一跳。
楚沉夏竭力控制情绪,语气含蓄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在等死,你们自然可以那样想,毕竟北燕还没打过来,梁国也未真正对卞州发起攻击,刀剑没砍到身上,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殿下没有带回援兵呢?到时我们该如何自救?弃城而逃吗?”
“不会的,皇上那样宠溺殿下,殿下定会带兵回来。”杜览微微勾起嘴角,笑道,似乎对刘衍十分有信心。
楚沉夏见他大难临头犹不自知,语气顿时有些嘲讽,“就算殿下此行能带回兵马,我们弃城而逃也是注定的。”
“为什么?”
“像你这般畏首畏尾,固步自封,又一心期盼援兵到来,卞州怎能守得住,不如一路撤退,退到涯角方满足你的心意吧。”楚沉夏并不看他,视线始终落在沙盘之中。
“你……”杜览是禁军中最会说话的人,也是最好面子的人,如今被他这样当着众人讥讽,偏偏又回不了嘴,怒气便涌了上来,冷哼一声便抽出了腰间的刀。
“你要干什么?!”王秦挡在楚沉夏身前,喝声道。
这一喝,倒是夺回他几分清醒,王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将剑放回去,才低沉着声音骂道:“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个都尉的样子?”
王秦转身对楚沉夏换了一副口气,询问道:“洛阳易守难攻,你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夜袭、劫粮草、纵火,将士兵分成三派,同时进行,杀的梁军一个措手不及。”楚沉夏淡淡道。
“哼,没有一种是正道。”杜览忿忿道。
王秦又朝他投去一眼,杜览扭过头佯装没看见,楚沉夏无意与他争辩,指了指沙盘中的假山道:“沿着洛河,一路行至茗山,绕过茗山,便是洛阳城附近了,那里防守必定森严,因此派去的士兵求精还不是求多,混进城内,在多地放火,当然火越大越好,大到能吸引卞州城下的这些士兵。”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有意思,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