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始终是觉得他当初要娶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那个痴傻了的李若愚……”
楚婉娘可是没有想到原来这李若愚竟然是在吃自己的醋,这种酸味可是要用什么灵丹妙药来调和滋味?
“二小姐,您也是太多虑了,就算是痴傻了,那不也是您自己吗?总不会是会有附魂变作另一个人吧?”
若愚却是闻言淡淡道:“婉娘,你是见过我痴傻时的模样的,说说那时的我是怎样?”
婉娘迟疑了下,还是照实说道:“天真烂漫,为人热情,颇有些大智若愚……”
若愚闻言苦笑道:“有时,听姐姐她们念叨起我那段记忆全无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喜欢那个无忧无虑可是大笑大哭的我。可是我现在是恢复了神智,难道还要装傻卖乖,去效仿那一份天真烂漫吗?那结果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这话听得楚婉娘心内一阵替她发急:“怎么?可是司马大人如今慢待了小姐吗?”
李若愚摇了摇头,最后说道:“婉娘,以前总是不理解你为何要这般的坚持,现在倒是有些体会了。那船舶何时运载不动,要倾覆于大海,我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可是这夫妻缘分何时转淡,却实在是无法估测。我能做的,无非是安守本心,随波逐流……”
楚婉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她楚婉娘的,要靠自己来解。而李家二小姐的这个心结,也是要凭借自己之力才能消弭得了的。
只是在送李若愚到门口时,她才低声说道:“原先我是不知何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李二小姐,如今却是觉得司马大人便是上苍为妹妹安排的那一人。
可是这样的人物,更是需要女子的温言娇柔以待……在欢场是如此,闺房里也是这般道理。还望小姐你莫要自己心生个隔阂,将个好端端的夫君推得离自己尽远了。
若愚看着楚婉娘的不放心,笑着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因为楚婉娘的话,她的心内倒是有些触动。倒是动了些许主动的心思。
等回到了府宅,与姐姐聊了一会,便唤了小厮去问司马大人晚上可是要回来食饭。
那小厮跑腿回来说,他去时,司马大人都要被堆积如山的公文淹没了。听褚墨的意思,今晚只怕要在府衙里熬夜了。
若愚听了倒在意料之中。
于是便唤来了苏秀和拢香,要她们二人搭手,想要亲自炒些菜品给出褚劲风送去。
苏秀是见识过夫人聪慧过人的一面,可是没想到厨房里的李二小姐这般骇人,随便一把沾着水的青菜扔进热油锅里,那油锅立刻变成了机关重重的油光飞弹,迸溅得四处都是。
要不是拢香手疾,端起大锅盖护住了主子,只怕那白生生的小脸就要点满了水泡。
只这一顿饭,做得是鸡飞狗跳。最后也不过是烫了一盘子青菜浇汁。又做了一碗略略有些发糊的红烧肉罢了。
最后苏秀看不过眼,又炒了一般腊肉扁豆拌了一样爽口的小菜,总算是让那食盒显得不空荡。这才装盘入盒。又替夫人更衣梳头打扮了一番,这才提着食盒与夫人一起上了马车。
李若愚选择府衙的时间是也是事先打听好了的。此时乃是入夜时的饭点时间。就算是前去探望,也不算是叨扰了办差。
到了府衙,那里的差官都是认识司马夫人,不用看腰牌,便将夫人请入了进去,只说司马大人现在正跟万员外和他的妹妹在后花园里宵夜饮酒。
于是李若慧便移步向那后花园走去。
人还没有走到,便听到了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褚哥哥,你可要小心,莫要从树上掉了下来!”
李若愚转过了长廊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司马大人竟然爬到了高高的树上,伸手取下了那挂在树上的一只七彩的小绣球。
而在树下,则立着个粉雕玉砌的少女,看那光景,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立在树下,粉裙夹袄被一圈兔毛映衬得小脸粉嫩,散发着青春逼人之气。
当司马大人从树上跳下来时,淡笑着将手里的绣球递给了那少女,那美好的画面,还真看得人眼眶有些微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