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人抬头看了一下自己这新出炉的连襟,似笑非笑道:“你不嚷,别人也知道你是这府的女婿。下次要不要组个刀兵队,给你这大女婿开路,威风凛凛地进了府宅?”
关霸哪敢在李家的二女婿面前摆什么谱子,“岂敢,岂敢。有大人坐镇府中,哪里有我关霸猖狂的道理?”一时间,闲谈完毕,司马大人倒是对关霸谈论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李若愚便坐在旁边,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金桔招钱树,在上面绑缚小铜钱,准备一会送到船坞中开祭水神。
只是闲听着,听及关霸说道圣上如今又纳了几位重臣之女为妃,而如今最得宠的要算是兵部尚书盛大人之女娴妃了。
说到这话的端口,周潜雨恰好捧着刚刚写好的楹联走了进来,听了这话,脚步微微一顿,李若愚心道不好,抬眼去看,发现好友的脸色如常,只是略略有些发白。
当下,若愚便向司马大人和关霸告退,只拉着周潜雨的手,入了一旁的小客厅。周夫人好似没有听到刚才的话语一般,将楹联放到桌上,笑着问道:“看这题词可否妥当,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李若愚看了看那字,无论是题词还是笔迹,哪里能让人挑出错处来,只是道:“你心里可安好?” 周潜雨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道:“当日他成亲之时,我便已知道他的选择了。今后他的妃子只会更多,个个都是他手中的筹码,来赌一盘江山的大棋。而我就连棋子都算不得……
容貌终将随着岁月蹉跎而老去,这满腹的经纶与治国安邦之策也是毫无用处,我又比他年岁大上许多。我与他来说,只不过是年少时憧憬过的一个空幻罢了。时候到了,自然醒来,各自朝着自己该前行的方向离去。我不过是他众多红颜中即将转淡的一抹余光,而他与我曾经的美好我自会好好珍视,那些不好之处也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一忘掉。”
顽疾尚可解,情毒无可医。
好友心内的伤痕也只能靠她一人慢慢消解抚平。若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心道:“走,我们去贴对子。既然是过年了,总要将那些烦心事留在旧时里,待放一串鞭炮,尽丢个干净才好。”
周潜雨笑了笑,便和若愚带着侍女,将这写好的楹联贴在各个分院的大门处。高门贵府里都讲究个规矩,这大门乃是守财聚宝之处,所以这楹联门笺都是要一门掌事的亲自去贴。当李若愚将左右楹联找准了位置,其它的便交给侍女去做。用挠子草新作的扫帚从上往下一扫,楹联便贴得服服顺顺。
李若愚和周潜雨正满意地看那贴好的对联,还没有品读一番,便听到大姐李若慧的声音从偏院的月门里传了过来“你那脏手,怎么还能拿糕饼来吃?可是洗了干净了?”
然后又听到李家大女婿粗大的嗓门道:“哪里脏了?沾染了娘子的,都是喷香的。莫说是手沾了些,就算是饮上一些也是天上琼浆……”
紧接着就听到李家大姐干呕的声音。李若愚心道:怎么这个月份了,姐姐还在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