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人的行为简直是蚍蜉撼树,不值得一提,这战船是用于撞船进攻之用,若是被一根竹竿子打败,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是被她们这般肆无忌惮的捅了船的后臀,也是不什么愉快的事情,蒴朵眼珠子一转,便示意着身边的师弟,舀了船舱里还没有抽净的一桶河水,准备来到船尾照着那位千娇百媚的司马夫人兜头浇灌下去!
小娘们长得可真不错,那身段也是凹凸有致,若是布料紧贴在肌肤上,不是可以细细一窥那身姿的曼妙奥义了吗?
那师弟也是心领神会,当即拎了一桶水便站在了船头,可惜还没等举起,只听“嗖”的一声,一只船桨飞了过来,直直地拍在了那个歪瓜的脑袋上,那一桶刚刚举起一半的水也尽数倾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他脚步踉跄,一时稳不住身形,哎呦一声便栽下了船去,激起四溅的水花,苏小凉被溅了一身水,连忙摇着手柄离得那落汤鸡远远的。
蒴朵心内一惊,抬眼一望,那船桨正是也朝这边划过来的褚司马飞甩过来的。此时他接过了一旁游划过来的关霸递过来的小小袖箭。单手举着朝大船上的两个人瞄准——意思是,谁敢让本座的夫人湿身,本座便要了尔等的狗命!
蒴朵听闻过这位司马的事迹,虽然在这众目睽睽下,又是皇帝亲命的赛事上伤人,实在是件大逆不道,被世人唾骂的荒唐事,可是依着那鬼见愁我行我素的性子,就算是在圣上亲设的赛事上杀个人也不会眨一下眼吧?
当下心内虽然愤恨,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垂下了绳梯,让师弟上来,至于那在船后捅着船体臀腚的三个人,便是听之任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拨转船头,赶紧上岸结束赛事。
孟千机已经蹲在了岸边,双手抱头,好想立刻消失在人世间……他虽然也不指望李若愚能获胜,但是输得也要有尊严些啊!像这个样子算什么?他们三个蠢蛋好歹也是顶了他孟千机爱徒的身份!不知一会他们上岸,自己以死明志能否洗刷这耻辱……可恶,他还年轻,有那么多的机关奥义等着他破解……只是太对不起鬼手门的师尊,师父!徒儿先走一步了!
此时岸上的人群也发出了唏嘘之声。娇花帅草实在是承载着太多的民心所向,原以为他们三位能拿出什么惊世的机关破解了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战船,谁承想,到头来竟然是弃船而逃,不战而败,最后似乎是不甘心一般,竟然举起了竹竿去鼓捣对手的战船……
说好的顶级机关之战呢?简直是如同孩童之间的打闹一般!不过当看着司马大人出手,并举起袖箭时,失望以及的民众又重新强打起精神来。
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儿大,既然没有好看的比赛,死几个人也蛮有看头的。可惜那蒴朵好没趣,竟然不再倒水了,只是忙着调转船的方向,准备游回岸边。
当船体开动时,若愚的竹竿还没有收回,差一点被拉拽下筏子,幸好苏小凉在一旁拉拽了一把,才稳住了身形。
“若愚姐姐,弄好了没?他们要游回去了!”苏小凉有些着急地问。
若愚摇着手柄重新调整了方向,又用自己手里的竹竿勾了勾,然后对其他两个人说:“来!跟我一起用力拉!”
于是三个人拉拽着竹竿,只听到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拉断了里面的什么。若愚眉飞色舞道:“成了!快,我们得比他们先划回到岸边去!”
接下来,三个水鸭子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摇着船柄朝着岸边划了过去。这些筏子船体小,加上特殊的助力,游得很快。
蒴朵看了心内冷笑:当真是个傻子,难道没有听懂南宫大人当初的话吗?只要他的船还是完好无损,这些丢了战船的虾兵蟹将就算先游到岸边也不算赢的!
于是他也全力加速,朝着岸边一路行驶了过去。
在观战的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胜负已定,倒是没有什么悬念了。可惜了那原来才华横溢的李若愚,到底是亏损了智慧,再不如从前……
平遥公主似笑非笑,轻轻摇着折扇,心里倒是微微有些畅快了。褚劲风最爱面子。可是这个白痴却是当着千百民众的面儿,将大楚司马的英明销毁得干干净净!再深的宠爱,也是会随着色衰而爱驰的,她倒要看看,这个李若愚还能得娇宠几时?
就在这时,快要到岸的若愚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扶着筏子的边沿慢慢地站起身来,百色的月华长裙在风中猎猎起舞,鬓角的碎发也迎风飘动,身形纤丽的玉人犹如水中生出的洛神一般,她闭上眼儿侧耳倾听着什么,突然,闭合着的眼角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高举着手臂,红艳艳的小嘴里高声地数着数:“一、二、三、四……”
当数到“十”时,若愚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咔嚓!”
伴着少女清亮的声响,只见那原本还稳健行驶的大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船身一阵摇晃,船尾突然爆裂开一道大口子,大量的河水尽数融入,那个巨大的抽水器虽然在拼命地运作着,却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眼看着那船勉又前进了几丈,然后便船身一沉,犹如被一只巨兽拖拽一般,卷着漩涡沉下了水底。而那船上的三人则是纷纷狼狈咒骂着跳水逃生!
这样的惊变,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两岸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子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