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到乾宁宫,乾宁宫到炼药师公会,再从炼药师公会到灵阵宗,灵阵宗回到将军府。在偌大一个皇城之中忙碌了一天,不知不觉如今已经到了夜晚时分。
今夜的月竟出奇的圆,不是十五却如玉盘一般高悬中天。月光皎皎,银华如波,护城河边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荡漾,正如此时萧云的心一般,翩翩起舞。
默默跟在慕容青橙的身后,萧云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他的心里犹如揣着一只小鹿,突突突地乱撞个不停。好几次欲开口说话,那已到嘴边的话语却都被这旖旎的气氛给活生生逼得咽了回去。
而慕容青橙也慢慢地走在前面,她一直扭头望着碧波荡漾的护城河水,似乎是可以维持着前行的步伐,一点也没停下、转身和萧云说话的意思。
内城的护城河是很宽的,宽到从这岸到那岸竟迟迟走不完。
此时此刻,少男少女各自怀揣着心事慢悠悠地行走在护城河上的石拱桥上。这石拱桥是外城进入内城唯一的陆路,萧云和慕容青橙就是从内城一路走了出来。
石拱桥宽可同时错开八辆大型战车,桥面是四四方方的青白石板铺成,行在其上,就宛如行在地面,踏实。
大桥两侧各栽种着一排杨柳,这个时辰,那些个柳枝如少女的胳膊一般,迎风起舞,风姿绰约。再加上银白的月华,金黄的城门大灯,以及河岸那五颜六色的花灯,各种颜色照在嫩绿的柳叶之上,晶莹无暇。
如此美景,慕容青橙不禁看得痴了。她暗暗感慨:皇城的夜色,好美!
长安还是多风的,只是这风多是微风。内城里面高墙林立,倒把那风给挡了大半。而此时萧云和慕容青橙走出内城,这风就变得明显了很多。
“青橙……”终于,萧云鼓起勇气唤了一声,但瞬间她又觉得不对,连忙加了两个字儿,“公主。”
当萧云前两个字喊出去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慕容青橙的娇躯微微一颤,直到他加上后面两个字之后,慕容青橙才缓缓转过身来。
“什么?”
“呃……”四目瞬间相对,那不施粉黛的可人模样沉到眼底,萧云顿时就语无伦次了,“没、没什么。”
“哦。”慕容青橙淡淡地应了一声,逃也似地赶紧转过身,再次背对着萧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该死!萧云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明明有话想说,怎么一对面就怂了,没用的东西!
而此时慕容青橙的心也突突直跳,她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不断地逼自己镇定,她的手心里已经被她自己的指甲戳得青一块红一块,但她发现,自己的心跳仍然不受控制。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句话同时回荡在萧云和慕容青橙两人的心间。
“不就是有事相求吗?青橙,你要镇定!”慕容青橙捏着粉拳,不住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宽慰自己。
“不就是陪她走走吗?萧云,你一定行!”萧云双手托着背后的铁盒,不断揉搓着手心里外渗的汗液。
若是有人跟在他俩身后,就会发现这么一抹奇异的风景:身着淡青色公主长裙的慕容青橙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而一身随意装束的萧云背着个古怪的大铁盒慢慢地跟在后头。
一前一后,一男一女。
萧云暗自庆幸,还好此时已经入夜,护城河一带因为重兵把守倒也没有太多闲杂的人,这倒给他俩创造了一个较为静谧安详的氛围。
呼呼风声轻柔刮过,卷起一两片枯落的树叶,带着它悠悠飘向远方。
慕容青橙的思绪也随着那些枯叶,或落到树上,或埋进草丛,或飘到河里,或卷积上天……
“要不,我们坐坐吧?”走了不知许久,前方居然出现了两个柳树的树桩,想来应该是柳树枯败被人砍伐后留下的。慕容青橙一眼看见树桩,指着它对萧云说道。
“好。”萧云似乎不会拒绝。
坐在这里,护城河上游的景色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跟随着慕容青橙移动的目光,萧云也下意识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皇城美景之中。
宽度足有十数丈的护城河,此时就像是一条银白色的玉带,缠绕着整座内城。河水上面波光粼粼,各色的灯光通过水面的折射变得一闪一闪的,就如一颗颗夜明珠镶嵌在了护城河底,入夜之后熠熠闪光。
护城河两岸同样栽种着一排排柳树,那些柳树上都挂着点着红烛的灯笼。红烛光透过灯笼照在河面之上,与月光的银白浑然一体,却又若即若离,分开不得。
微风一拂,烛光摇曳,而月光静止,水波荡漾,光华飞舞。
“小的时候,我经常在这河边玩耍。”慕容青橙和萧云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些闪亮的光辉之上,久未开口的她此刻竟然娓娓道来。
“记得中秋时,我爹我娘会带我到那边的城墙上,”慕容青橙边说边指给萧云看,“去看入夜过后整个皇城的烟火表演,红的、绿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颜色的烟花咻一声飞上天空。”
“然后嘣一声炸开了花,流光溢彩,点缀了整个黑夜。”慕容青橙做着烟花爆炸的手势,言语之间,萧云只觉俏皮可爱。
“看完烟火,爹爹和娘亲会一起陪我那这河边,然后娘亲就会去买花灯。因为爹爹娘亲是微服出来,尽管扮作了平民,但依然有很多百姓认出了爹爹和娘亲,所以娘亲买花灯一般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