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越返回村庄中央的时候,吼部族的修士们已经在一片尚未开始重建的空地上集结,全村近百位修士尽数到齐,其中八成的修士都在碎灭境五层以下。
“这些就是我要护着的人?”飞鹰王咂了咂嘴,说道:“我开始怀疑能不能撑两盏茶的时间了。”
飞鹰王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吼部族会有这么多老弱病残,他需要保护的人越多,真气消耗的速度也就越快,即使是元婴境的修士想要抵消空间扭曲的力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飞鹰王还是通过偏门的手段暂时恢复到元婴境。
吼部族的修士们此时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似乎对长老召集全部族的修士感到十分惊讶,有些修士的眼中写满了恐惧,另一些则满面严肃,浑身上下尽是肃杀之意。
他们前不久在祖地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并且又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到妖类偷袭,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
周越看着空地上的寥寥百人,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一个从洪荒时代传承至今的大族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百人的样子,然而这就是吼部族的现状,一场大战毁灭了原本兴盛的部族,两位炼神境、数位元婴境修士的大战彻底毁灭了碎灭境以下的所有生灵,唯独只有那些被吼部族重点防护的修士们活了下来,如同安群的那位弟弟安随一般,在族人的护持下瑟瑟发抖。
那位矮小的长老站立在众人面前,佝偻的身体此时却显得无比高大,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力量感,这种感觉也感染了那些彷徨的族人,吼部族的修士们纷纷站直了身子,眼中开始出现希望的光芒。
“传下去。”矮小老者一手托起一片树皮,安群当即上前,在老者面前单膝跪下,郑重地接过了那片树皮,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矮小老者重重一礼,转身朝向背后的族人。
“族人们,今日是大长老归乡的日子,也是我们准备举族搬迁的日子。”安群一开口便说出了两个重磅消息。空地上集结的百位吼部族修士们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因为安群说出的消息实在太过古怪、离奇!
“这是真的?”
“太好了!大长老……”
“搬迁?为何要搬迁?我们对这里还一无所知!”
“是长老做出的决定吗?”
安群任凭族人们议论,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吼部族的修士们,平静地微笑着。那笑容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混乱的吼部族修士们逐渐停止了质问、咆哮,他们纷纷望向正在微笑的安群,等待这位族长给他们一个解释。
安群仍然维持着那种微笑,但她的笑容中却带上了一丝迷茫,一丝哀伤,她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已经疲倦了。前不久的那场大战彻底摧毁了部族的骄傲,象征部族的祖地被外族人肆意践踏,自大长老向下。总计二十九位长老尽数战死,只余安些长老一人支撑部族。”
吼部族的修士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回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场大战,那场天崩地裂般的战斗摧毁了族内绝大多数修士的信心,有超过六千的族人死于非命,诺大的一个部族只剩下寥寥百人,他们甚至没有心思抵抗,否则只要团结起来,以他们的战力与人数优势根本不会被北地的那些妖族打上门来。
“没错,我们被赶走了。我们像是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祖地。”安群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怒气开始在她的心中汇聚,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却写满了愤怒与悲痛,她朝着族人放声大吼道:“但那又怎么样?吼部族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强盛的吗?”
吼部族的修士们纷纷抬起了头,他们愕然地望着安群,仿佛不敢相信一向对谁都温和相待的族长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瞧瞧你们的样子,绝望、痛苦、灰心丧气,就像是丧家之犬!”安群那锋利如刀的目光横扫过在场的所有修士。她刻薄而又冷漠地说道:“和数万年之前开辟部族的先贤比起来,你们真的好意思自称是‘吼’的一员吗?”
仿佛将烈火扔入一捆柴薪,在场的所有修士身上都不可抑制地涌现出一股羞愧之情,但紧接着他们便将这种羞愧的情感引燃,化为被痛骂后的愤怒,每一位修士的眼中都充满了焦躁与怒火,他们迫切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安群嘴里的那个丧家之犬,证明自己配得上‘吼’的身份!
“或许我无颜面对先祖,但至少……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子孙面前。”
“呵呵,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族长你说吧,‘吼’的族人从来都无所畏惧。”
方才还灰心丧气的修士们在这一刻被安群的一番痛骂激起了斗志,一股火焰开始在他们的胸腔中燃烧,这些痛苦而绝望的修士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伤痛,他们知道此时正是部族需要他们的时候!
安群的表情不变,仍然是那种神秘的微笑,但此时她的微笑却变得柔和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诸位族人,接下来我会详细讲述有关这一次搬迁的一应事宜,请诸位牢记自己的指责,在部族需要你们的时候,不要擅自倒下去。”
她的声音很轻,但一种无言的霸道却在这片村庄中的空地扩散开来,吼部族的修士们顿时在这位族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始互相传阅手中的树皮,在面对树皮上所书的大量信息之时这些修士竟然只是微微一惊,便重新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