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獒寨?”皇甫牧眼眸一凝,心中不知何为,竟然想起了徐妍的身影。
对于徐妍,皇甫牧的态度一直都很复杂,他一方面对于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女充满忌惮,一方面对其又有一些无法言表的感觉,例如,相似。
他们的确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
都是以柔弱之年执掌一方,同样是手上沾满血腥,同样有着算是凄惨的遭遇。
只是一点不同,徐妍做的更加决绝,做的更加果断,做的更加冷血与无情,这一点,甚至连皇甫牧都自比不上。
亲手斩断父辈的两条双腿和杀死自己亲哥哥,试问,皇甫牧可以这般做到吗?
皇甫牧摇了摇头,这个念头只要一起,心中就蓦然出现一种极其强烈的抗拒。
即便,他被皇甫嵩赶出了府邸,但皇甫牧却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原因,若不是自己没本事,尽做一些有损家门的事情,皇甫嵩又如何会将自己赶出家门?
皇甫牧的灵魂的确不属于这里,但他的血肉却是皇甫嵩所赋予的。
而且,自己的那位兄长,对于皇甫牧也是绝对的溺爱,若不然,也不会在皇甫嵩那般严酷的态度下,也要为自己撑腰,为自己说话。
让自己亲手杀了他们,皇甫牧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抬头看了一眼呆愣的皇甫牧,贾诩嘴角流露出一丝别样的表情,说道:“怎么,想起徐妍那个丫头了吗?说实话,她的确是这戈壁上少有的明珠,如果你能再进一步,说不定,东獒寨的事情也会解决的方便一些。”
不理会贾诩调侃,皇甫牧面色一怔说道:“在大势面前,儿女私情只是小事,如果说。东獒寨是限制我们的挡路石,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将其毁灭!”
掷地有声的言辞,令人感受到了皇甫牧心中的决心。
倒是贾诩脸上依旧没有半分变化。笑了笑说道:“真是一个狠心的家伙,如果说,是徐妍挡在你的面前吗?你会亲手杀了她吗?”
想了想,皇甫牧说道:“会。”
贾诩轻笑一声说道:“你不会,在刚才你总共停顿了两秒。对于你来说,如果有必杀之心,根本不会有一秒停顿,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说实话,你的确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吧。”
贾诩之言,仿似一把利刃刺穿了皇甫牧的内心。
这一刻,一直习惯了用冷漠与血腥包裹自己的皇甫牧,仿似被人脱去了衣裳,就这般呈现在了他人眼前。他面色一凝,冷声说道:“这是我们该谈论的事情吗?贾诩,你不觉得这种谈话很幼稚吗?
不予理睬,贾诩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或许是看出了皇甫牧恼怒的前兆,他还是停止了这无用的谈话,随即说道:“相比乌力亚苏是匈奴人的信仰,那么,东獒寨便是这片戈壁上马贼与强盗的心脏。天下混乱,这凉州之地更加混乱,往坏处想,盗匪的存在在商家眼中是虎狼。可在我认为,这何尝不是兵卒的最佳人选?”
“兵卒?”皇甫牧也恢复到了常态,喃喃说道。
“没有错,就是兵卒。”贾诩淡然回答道。
贾诩起身,来到一排竹简旁边,轻声道:“与乌力亚苏的毁灭不同。匈奴人是异族,根本与我们没有半点合作关系,即便是有,也是违反你的本意,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足以给你冠上一个勾结异族的重罪,而东獒寨却不同,其中多数是由汉人组成,所以,我的提议是,招安!”
招安?
听到这个词汇,皇甫牧面色一怔,心中蓦然想到了许多想法。
招安的确是一个方法,不往远了说,就说黄巾之后,许多渠帅碍于生计纷纷占山为王,其中最为出名的两人,便是周仓与张燕。
后来,周仓降于关羽,一生效力于蜀国,而张燕更是打下偌大的家业,号称有三十万之众的黑山军,可谓红极一时,后来在官渡之战降于曹操,也算落得善终。
所以说,招安强盗、悍匪并不会受人猜忌,相反,在朝廷面前,这绝对算是一件功劳,毕竟,能把为祸一方的隐患根除,已然算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只是……徐妍会同意吗?
皇甫牧深知对方的脾气,以徐妍那种自强的性格,她会带着东獒寨甘愿投靠自己吗?
现如今,东獒寨经历了几场战事之后,人员递减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但俗话说得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的兵力再也无法和原先相比,但只要招安对方,东獒寨还是能够拉出一支四百多人的骑兵队伍。
战功赫赫,这俨然是一支令人心仪的骑兵队伍。
有些疑惑,皇甫牧眉头皱了皱,说道:“谈何容易,招安东獒寨?以徐妍那种性格定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贾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顺其自然。”
“嗯?”皇甫牧双眸一凛,显然因为贾诩的敷衍而有些恼怒。
“你既然清楚徐妍的为人,就应该知道,她的志向并不在这里,她不是金丝雀,而戈壁却是一座牢笼,放她出去,见识更广阔的高山与江河,让她飞,飞的越远越好,到那时,以她那种极端的性格,又怎么会因为一座东獒寨望而却步!”
不可置否,贾诩说的很对,一直以来,徐妍对于这里都没有什么感情,从长远的打算来说,带她离开这里,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方法了。
趁热打铁,贾诩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