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小妹在来此之前,张闻远就已经死了?而后,小妹从他身上取下了匕首?”高洛川瞬间明白李沧海话中之意,但他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沉思过后,高洛川皱眉道:“这些只是李大人的猜测吧?”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若无确凿证据,我又岂会胡言乱语?”
“如此说来,李大人有证据证明凶手不是小妹?”高洛川眼睛突然一亮,问道。
“证据有二。其一,便是房中床铺上的血浆。我们可以断定,床上的血浆属于死者,而且时间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以上。但小妹来到这里不过才一个半时辰,单是这时间上的差距,这足以说明张闻远并非小妹所杀。”李沧海沉声道。
“大人,那也可能是她在卑职带人前来之前便杀了死者,只是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吧?”捕头何涯说道。
李沧海摇头道:“何捕头,若是你杀了人,你还会一直留在案发现场长达一两个时辰吗?何况,小妹只是个孩子,杀人之后,岂能如此镇定的待在现场?”
何涯摸了摸鼻梁,觉得李沧海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这世上任谁杀了人,都不会蠢到这现场遗留这么久,何况一个仅有九岁的稚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足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李沧海接着说道。
“哦?何事?”高洛川问道。
李沧海看着何涯,道:“何捕头,你可是追着飞贼来至昇平坊,后又听到惨叫声,才冲进这宅院的?”
何涯点头:“正是。”
“这便是最有利的证据!”李沧海郑重地道。
“卑职愚钝,请大人赐教。”何涯不解。
“既然张闻远早已身亡,又岂会发出惨叫?”李沧海反问道。
高洛川与何涯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死人又怎能发出惨叫?可如若不是死者发出的惨叫,那惨叫又是何人所发出的呢?”
李沧海淡淡地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发出惨叫之人,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高洛川闻言,捋着胡须,疑惑地道:“这更加说不通了,凶手这样做又有何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将杀人罪名嫁祸给一个孩童?”
高洛川的话,让李沧海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高大人,你说什么?”李沧海忙问道。
“我说,凶手难道想将这杀人罪名嫁祸给一个女童?”高洛川沉思道。
李沧海眼睛猛地一亮,失声道:“是了!我知道了!”
“李大人,你知道什么了?”高洛川被他的叫声给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
李沧海脸色凝重地道:“正如高大人所说,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正是为了嫁祸小妹!”
高洛川同何涯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大人所说虽句句在理,但却都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能够佐证,何况又怎会有人嫁祸一个女童?这说不通啊?”何涯眉头紧锁地道。
“好,那本官就来说说第二个证据。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者身上穿着?”李沧海道。
高洛川低头看了一眼张闻远的尸体,道:“他所穿衣物不过是普通布匹织就而成,并无甚特别之处。”
“高大人,我说的并非是指衣服材质。”李沧海说道。
“不是衣服材质,那是什么?”高洛川不解地问道。
“高大人,你若是上床睡觉,还会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吗?”李沧海问道。
高洛川顿时恍然大悟。
如今正值腊月,张闻远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服!
李沧海冷笑道:“凶手自以为是的想将现场伪装成张闻远死于熟睡之时,却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反而成了说明小妹无罪的最有利证据!”
他顿了顿,接着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事先杀了张闻远,而后将其藏于被窝之下。待小妹前来之后,再将其搬移至院子里,同时再引来捕快,造成小妹杀人的假象。”
“原来地上的痕迹是被凶手拖尸形成的,难怪李大人如此看重那个痕迹。”高洛川沉吟道。
“卑职不明白,凶手为何要诬陷一名总角之年的孩童?”何涯更加的一头雾水,茫然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脸色凝重,沉声道:“凶手,真正想对付的人,并不是小妹,应该是我。”
“李大人,此话怎讲?”高洛川吃惊地问道。
李沧海皱眉道:“如若我猜测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针对我所设下的一个圈套。小妹来到昇平坊,几乎同一时间,捕快也来到了这里,并看到张闻远躺在雪地之中身亡,即便是小妹手中没有握着凶器,也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
“大人的意思是说,卑职等人被人利用了?”何涯听懂了李沧海话中之意,吃惊地道。
李沧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小妹除了与张闻远有着血海深仇之外,与其他人并无仇隙,又怎会有人故意陷害她?
唯一的解释便是,林小妹与他的特殊关系,才让她成为凶手的目标。
“何捕头,你可还记得那飞贼模样?”李沧海沉思片刻问道。
“那飞贼脸上蒙面,卑职并未看到其模样。不过,那人右脚似乎有些残疾。”何涯回想道。
“右脚有残疾?”李沧海踱步思索了片刻,转身道:“何捕头,你即刻在长安城内根据特征查找飞贼,我怀疑那飞贼与凶手有关。”
“卑职遵命!”何涯拱手之后,随即领着几名